金會意，關掉直播的聲音，才道：“你想幫山月小姐，直接叫他們投票就好了呀，乾嘛搞這麼麻煩？”

江袖白挑眉：“你知道我要乾什麼？”

金老實搖頭：“不知道，你要乾什麼？”

江袖白：“保密。”

金：“……”

又交代了幾句拍攝事項，江袖白離開一片人聲鼎沸，找到躲藏在芍藥花叢深處的一方休息室。

花瓣在褲腿刮蹭而過的風中抖了抖，落下幾片，被後來人的鞋底揉碎，滲出汁水，芬芳沁人。有粉蝶嬉鬨而過，撲閃一下，很快消失。

與外麵不同，所有參賽成員都彙聚在這裡，她們雖無法聯同外界，卻能毫無障礙地打量彼此。有些熟絡的選手甚至聚在一起，聊妝扮，聊服飾，聊不能大聲的話題。

“哎哎，你們看那邊那個，那是……她嗎？我沒看錯吧……”

“我也看到了，一開始我還不敢確認，但好像真的是她啊。”

“山月啊……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個帶貨的網紅吧。”

“何止是網紅啊，人家可是上上屆的冠軍呢。”

這人的語氣頗為陰陽怪氣，很快把大家藏在眉來眼去裡的心思提到明麵上。

“都那樣了，還敢來啊……”

“這裡可是戶外呢，我都沒帶驅蚊水，主辦方怎麼想的啊，要提高收視率也不能這麼搞吧。”

“就是就是，光有臉有什麼用，她那異能一放，估計消防員都要來了吧。”

“可千萬彆把我派在她後邊，晦氣。”

“姐姐們，我想問一下，”一個年輕女孩道，“為什麼她一定要開異能啊，隻要不開異能，安安穩穩地走過去不就行了嗎？”

很快有人答道：“你是第一次參賽吧？這是大賽要求的啦，為了增加看點，擁有異能的選手必須在台上展示異能，不管什麼樣的都要展示。”

又有人接道：“上上回比賽選的是室內場館。”

那女孩懂了。

室內場館，所以蟲子不多，所以山月才能獲勝。

現在換成了室外場館，那她的異能釋放出來會產生什麼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細碎的小聲音由強至弱，恰巧鋪出了一條路，指引江袖白找到了那個人。

司眠穿著一身米白色長款定製裙，正坐在休息室一角的軟沙發上，垂頭整理著自己的裙擺。

看見來人，他抬起頭：“呦。”

“赴約了，”江袖白逗他，“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司眠提起裙子的一角：“你就讓我穿這個上去？”

這條裙子是江袖白用戀愛麵板趕出來的，求了007好久，前不久才差人過去送給司眠。司眠一開始還不肯，聽聞這是“轉折驚喜”的一部分，才勉強點了頭。

裙子的前胸連著肩膀的部位設計成了輕盈的鬥篷。連片的布料在上臂處岔開，露出白皙纖瘦的手臂。裙擺被切割出不平整的弧度，短的一段開到了大腿，長的拖下了地，走起路來既不用刻意地方走光，又能展現身姿風采。那些不規則的“褶皺”上用亮線繡滿了圖案，其餘部分看著像是素白一片，其實也彆有千秋，上麵用同為米白色的線繡了什麼，比亮線圖案繁複了許多，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與全場的亮閃閃相比，這裡著實樸素得像是一片毫無存在感的雲。

“不然你想穿什麼上去？”江袖白問。

司眠撫著下巴想了一會，眼睛彎彎，“海灘風情比基尼啊。”

江袖白：“……”

江袖白：“你看看，這有穿比基尼的麼？”

司眠不看，反問：“我不能是第一個麼？”

江袖白俯下身，撥好他掉到額前的一縷碎發，溫沉的聲音落到司眠耳邊，“你不是第一個，但你今天一定是冠軍。”

“江醫生好自信，”司眠道，“不要讓我失望噢。”

江袖白睨著他：“隻要你不整什麼幺蛾子。”

司眠：“我自己的比賽，我整什麼幺蛾子？”

江袖白沒有回答他，而是道：“剛才我聽見，她們有人在議論你的異能缺陷。”

司眠：“那又如何？”

江袖白：“可你明明在社交網絡上發過聲明了。”

司眠：“偏見這種東西，是很難改的。”

“你知道她們不會信對吧？”江袖白道。

司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江袖白：“所以那個應該是寫給我看的，讓我以為你的缺陷已經確確實實修好了。”

司眠很快抱住自己，退後一步，眯起眼，“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裡檢查我的身體吧？”

江袖白看著他，笑了一下：“怎麼會，我隻是想來告訴你一聲。”

“什麼？”

“你最好彆想在舞台上臨時給自己挖坑，那樣隻是白費功夫。”

“我好怕怕哦……”

江袖白勾著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說這麼多了，我先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司眠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

不讓乾嗎？

他偏要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