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袖白道,“你們初代黑海棠招人都這麼隨便的嗎?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就隨便組隊?”
“左淵乾的,不關我的事,”司眠聳聳肩,“我隻記得他說,‘大家先是自己,再是黑海棠成員’,估計是想保留個人隱私吧,除卻組織的聚會,我們很難知道彆的成員私下裡什麼樣,當官的,從商的,甚至街邊擺攤市場賣魚,什麼都有可能。”
“所以你和左淵……”
司眠看著他:“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得過病,必須要移植兩個異能核才能治愈這件事嗎?”
江袖白恍然:“是左先生幫的忙?”
“是啊,”司眠無奈道,“那之後,他就以我‘骨骼清奇’為由,把我拐走了。”
捏著他白嫩的臉頰,江袖白假裝觀察,煞有介事道,“我看也挺不錯,長得俊,身手好,味道甜,左先生眼光就是好。”
司眠:“……”
司眠:“滾。”
長的俊他可以承認,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可味道甜是怎麼回事,也太不要臉了!
一抹緋紅竄上來,給臉頰染了色,粉撲撲的,更加好看了。
玫瑰花枝留下的癢麻還留在皮膚上,電流劈裡啪啦,尾音難消,江袖白心頭,那股異樣的感覺驀然卷土重來,乾渴難耐。
一直以來思慮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緊張,司眠現在肯定沒有乾那種事情的心思,不能去打擾他。
江袖白起身,默默地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冰涼下肚,狀態終於好了些。
垂眸捋著思緒,司眠絲毫沒注意江袖白的異常,隻覺得周圍的溫度遍了,抬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圈著自己的人走了。
“給我也倒一杯。”他說。
江袖白端了小半杯魁獵過來,“就半杯,酒喝多了不好。”
司眠看著他,把杯子塞回他手裡,“那你自個兒喝吧,這麼點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酒是液體,多少都不夠你塞牙縫。”江袖白道。
“不給喝就算了。”
見江袖白看著自己,司眠偏開頭,滿不在乎地蕩起腿來。他可以自己去倒,但他懶,可他不能渴著,所以江袖白必須給他倒,要倒一定要一整杯,不然不喝,不喝就不解渴,所以就看江袖白怎麼辦吧,他漫不經心地想著。
咚地一聲。江袖白把自己的杯子重重地扣在吧台上,然後端起裝著小半杯魁獵的玻璃杯,仰頭灌下。下一秒,他扳過司眠的下巴,力道之大足夠迫使他張開嘴。他低下頭,把剛好一口的酒液渡了過去。
這下可以用來解渴的東西就多了。酒液、津液還有沉重喘息送來的水汽。
“唔……”
熱辣在口腔裡回蕩,被摩挲交疊的唇舌攪散,又雲集,彌散在齒間,最後奔赴於喉管裡,嗆得司眠連連喘氣,眼尾氤氳著一抹紅。
不給時間司眠瞋目,也不給時間自己胡思亂想,唇瓣一分開,江袖白氣都不喘便道,“埃森是左先生欽定的異能核保管者,卻跟李文川一起給我發消息,引我涉險,他是不是倒戈了?”
瞪了他一眼,司眠搖搖頭:“就算初始成員全都倒戈了,他也不會有問題。”
江袖白:“為什麼?”
司眠:“因為NO.7是最後一道防線,是左淵給自己留下的後路。在此之前,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誰,除了左淵,彆人隻當他是一名普通成員,他絕對衷心,也……絕對牢靠。”
說到這,他不自覺地低下頭,眉宇間寫著落寞。
蹲下來,江袖白仰視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明明從小就和左先生認識,最後卻擔當不了最重要的那個角色,所以不開心?”
司眠嘴硬:“誰稀罕。”
江袖白笑了。把司眠抱下來,攏在懷裡,他柔聲道,“傻瓜,在左先生的心裡,你的作用一樣不小啊。”
“異能核種下了,接班人來了,可幼苗不能一天就成長為參天大樹,你認為,有能力再培養、保護一個異能缺陷修理師的會是誰?就是你啊,司總,司小少爺,司大總裁,NO.3八麵狐。”
“……”
睫毛輕顫,司眠的眼眸裡,有什麼一度黯淡著的東西終於冉冉再起,散發出更勝從前的光芒。
他倏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與007一樣的位置,那裡也有一枚異能核,與玲瓏相異能核融合在一起,掩藏得極好。
這是他體內第四枚異能核,名為異能滅殺,是左淵的本體異能。
曾幾何時,他不明白左淵的用意,臨彆前把自己的異能核挖出來送人是什麼意思?他認為是割舍、是憐惜、是祝福,唯獨沒想到是委托、是信任、是矚目。
就像左淵曾經調侃的那樣,八麵狐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是啊,他太年輕了,誤會了這麼久,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錯了。
“我明白了,”他環住江袖白的腰,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裡,濡濕了一角,“我明白了……”
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江袖白道,“明白了就好,你看,左先生的安排多明智呀,要換了你去當埃森,我可怎麼辦呐。”
司眠的聲音悶悶的:“美的你……”
江袖白低低地笑了一聲,落了一吻在他額角,“還有啊,左先生可是叮囑過007,要我一定要把異能缺陷修理這項事業發展壯大的,你以後可要幫我,聽到了沒有?”
司眠:“……嗯。”
像隻不情不願的小貓。
“這樣分析下來,埃森應該暫時潛伏在李文川的陣營裡,畢竟燈下黑,這樣也算安全,”江袖白道,“你說看了我的傷才確定李文川是內鬼,那以他NO.2的實力,黑海棠現在……”
“估計得換個名字了,”司眠說,“全是一幫變異異能者。”
江袖白:“這些天裡,埃森有聯係過你嗎?”
司眠:“沒有。他能成為後路,該有的警惕心斷然不會少,黑海棠裡的每一個人都值得他小心,包括曾為初始成員的我。而且,李文川不也是初始成員麼。”
“你說的有道理,”江袖白道,“他這次以異管處之名召我過去,估計一半是順李文川的意思,一半是想檢查一下007,你說,007保護罩破碎,是不是他故意為之?”
思忖片刻,司眠道,“有可能,這兩天你留意一下,看007會不會發布什麼新任務。”
“那……”
江袖白正要再說些什麼,司眠驀地軟在他身上,毛茸茸的發頂蹭他的下巴,“先不說了好不好,我餓了。”
蓋了一天的酒吧,剛剛還哭了,不餓才怪,江袖白心疼得不行,忙道,“我去給你做吃的,在這乖乖等,不許亂喝酒。”
“昂……知道了知道了。”
鈴鐺叮鈴一響,江袖白推著門出去了。
扶著門把,他佯裝平和的呼吸才肆虐開來。天知道,司眠倒在他懷裡的那一瞬,那股異樣的燥熱感有多瘋狂,就像過境狂風,將他的意誌卷得渣都不剩。隻希望心跳聲不要被司眠聽出來才好。
人一走,司眠馬上取了酒杯,悄悄地斟滿一杯魁獵,對著窗邊的月色細品。透過窗,他看見一抹白溜到馬路對麵,鑽進美容院,幾秒鐘後,廚房的位置亮起暖黃燈光。
目光追著那抹白,他不知不覺地抿掉了大半杯。正要回頭添酒,兜裡的終端滴滴一響。
瞥見內容,他目光一凝。
【NO.4有消息,速來。】
屈指彈著終端屏幕,好一會後,他回過去消息。
【在哪?】
一張圖片傳了過來。
今晚的飯菜不好做,司眠餓壞了,要吃頓好的。江袖白翻空半個冰箱,又把下班後無所事事的馬斯特和金薅過來,幫忙洗菜擇菜。
蘿卜牛腩、香煎墨魚餅、炸春卷、甜酸額、涼拌冰菜……
倏地,馬斯特和金的說笑聲沒了。江袖白正納悶,就見一隻胳膊撫上後背。
側過頭,他切菜的手一頓,彎眼笑道,“你怎麼來了?不在酒吧休息?”
司眠打嗬欠:“怕來客人,不想招待,老板先跑了。”
一口氣垂在耳畔,江袖白渾身一顫,輕聲嗔道,“去客廳裡看電視,彆搗亂。”
餘光瞥了馬斯特和金一眼,司眠攀著他的肩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男朋友,我今晚想和你……”
菜刀鏘一聲砸到砧板上,差點剁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