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需要我做些什麼？”茉莉問。

司眠道：“我們找到了破解加納技能的方法，而其中的關鍵，現在應該就在加納身邊，我需要你接近他。”

望了一眼窗外，茉莉擔憂，“那……”

司眠笑著噓了一聲，“不用擔心，我猜，他快要來找你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兩個呆著黑鬥篷的變異異能者唰地推開門。

空間外，司眠和江袖白對視一眼，默契地屏息凝神。

墨水彈一出，相當於在加納的視野裡抹了一筆，加納不可能坐視不理，這不就來了。

茉莉如願以償地被帶到了加納身邊。她手心裡緊緊握著那根傀儡線，腳步臨近，心跳愈快，那邊一直沒有聲音，她有些不安，手背細細地抖起來，終於，在幾縷飄揚黑發闖進視線的那一瞬，司眠的聲音響起。

他輕聲交代了幾句，茉莉凝神。

“身上沒帶什麼東西吧？”加納看著她，笑著問。

被囚禁的時候，茉莉沒少見這個人，有時是來傳達李文川的指令，有時隻是單純來看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下被他這麼笑眯眯地看著，茉莉仿佛再次置身囚室，陰暗、冰冷，充滿了死氣，不由得雙唇緊抿，脊背微躬，防備姿態儘顯。

餘光瞥向傀儡線，茉莉不知加納是不是在指這個。可傀儡線自她體內而出，根本不算帶的，就算是帶的，她也不願與加納說話，故不語。

“彆這麼緊張嘛，”加納慢條斯理地道，“知道他們在裡麵乾什麼嗎？”

茉莉輕輕掃了一眼拖在他掌心裡的空間，淡淡道，“我不知道。”

“這樣啊，”加納托腮，“還以為你能知道點什麼，真是可惜了。”

茉莉：“可惜什麼？”

加納：“可惜我的技能被他們一破再破，我卻沒辦法對他們做些什麼。”

茉莉嗤笑道，“這是你的空間，你想乾什麼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倏地，她心念一動，“該不會是，你的異能要耗儘了吧？”

可這分明是對他自己不利的點，加納為什麼要主動提出來呢？

誰知還真的是這樣，加納抿了口茶，將空間放到一旁，“你說的沒錯，的確快要耗儘了。空間的強度、時間，這些東西都是要靠燒異能來維持的。可是你看，他們現在都還沒出來呢。”

茉莉輕哼了一聲。

她不理，加納也不惱，“有了你的幫助，他們應該快要出來了吧。”他輕輕地笑了一聲，目光下移，“雖然我看不見，但沒猜錯的話，你的傀儡線已經綁到了馬斯特的腳上吧。”

他竟覺察至此！

馬斯特大驚，抬腿猛跺，驚疑不定地看著加納。他感覺左腿某塊皮膚比彆處稍緊，不太自在，想動又不敢，冷汗直流。

茉莉扣緊手指，死死盯著加納，呼吸間，冷汗滴落的聲音都格外分明。

“先前李文川盯著，我一直沒找著機會將你們幾個的異能研究透徹，所以你的傀儡線到底能不能把馬斯特傳送過去，又或者，能不能產生什麼影響，我也不知，”加納道，“既然我不知，你也不知，大家不如來明白些。”

傀儡線又傳來幾道聲音，茉莉冷冷道，“你想讓我們做選擇？”

加納一拍掌，“聰明！我的異能還夠開最後一個空間，也正好夠更改一個空間。有進有出，至於何進何出……你們自己商量吧。”

不等那邊司眠開口，茉莉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去。”

加納抬眼看她。

茉莉呼了口氣，斬釘截鐵，“我進你的空間，放他們出來。”

像是料到了她要這麼說，加納唇角一勾，“想好了？”

“不要答應他！你進去了，傀儡線不一定還有用，他不一定會遵守約定放我們出來，”上過一次當，司眠心有餘悸，“何況他的異能沒剩多少了，就是給我們加強難度，也嚴重不到哪去，我這邊的空間結界已經有鬆動的跡象了，說明我們的思路是正確的，不要放棄！”

加納聽不見傀儡線那頭的動靜，但依稀能猜出一二。他臉上掛著笑，也不催，就笑吟吟地等著。他相信，他一定能等到想要的答案。

這其實也是一場賭博。

賭茉莉的決心。

賭加納會不會遵守遊戲規則。

賭司眠和江袖白能不能撐完他剩下的異能。

誰也沒注意到第三個選項——

空間匣子內，一道聲音倏地響起。那聲音沙啞、虛弱，卻不失氣場，出口便令人心神震顫：

“選個屁！被他牽著鼻子走，你們是傻子嗎！”

恨鐵不成鋼，憤怒至極。

加納瞳孔皺縮，急忙打開空間匣子，驚疑不定地翻出那空間，卻見那小方塊白光翻轉，所有人下意識閉眼。

司眠趁機道，“快！快控製馬斯特，我們這個空間就要碎了！”

茉莉一怔，十指齊出，密密麻麻的傀儡線靈蛇般蜿蜒而出，直襲馬斯特！

加納卻無暇顧及這邊。他目光劇烈地閃爍著，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那隻如夢如幻的蝴蝶正隨著坍塌的空間一起，化為齏粉滑落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