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眠了。
賀南笙打開了屋內的燈,瞪著依舊毫無睡意的眼瞄了下牆上的鐘表,指針四點。
“禍害,程遇你就是個禍害。”
賀南笙生氣的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滾,這麼多年,很少有失眠的時候,但因為一個男孩徹夜不眠,還是第一次。
腦海裡還不斷重放昨晚吧台前那一幕,程遇挑著嘴角,笑的格外妖孽,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的開了口:“小傻子。”
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見過幾次程遇,每次都是冷著臉,那簡直是行走的冰山,讓人一靠近不自覺都會打了個寒顫,可昨晚,他好像又有些不一樣,哪裡不一樣,賀南笙也說不清。
“既然睡不著,乾脆起來了學習。”賀南笙動作利落從床上起來,隨意的將長發紮個馬尾,精致的五官因為一夜未眠有了些許的倦意。
九月的天氣,早晚的溫度漸漸有了涼意,披了件外套便坐在秋千椅上開始惡補昨天落下的功課,小吊燈也隨著秋千椅的擺動微微晃動。
此刻涼風吹的賀南笙更加精神,白皙的手一頁頁翻看著黎黎畫的學習重點。
半個多小時,將功課學習差不多的賀南笙挺了挺有些酸疼的腰背,站了起來,靠在陽台邊上繼續伸懶腰。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身穿淺色休閒服,騎車單車從賀南笙的視線中出現。
六樓,樓層不高,所以她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是是程遇,單車上掛著的超市購物袋被裝的滿滿當當,看起來不像是書。
回頭看了下時間,差十分鐘五點。
起這麼早?
直到程遇消失在視線裡。
賀南笙猛然的回過神來,晃了晃頭,強迫自己停止去想和程遇有關的一切。
對於自己的這種無法解釋的行為,賀南笙隻覺得程遇是個攝人心魄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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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周末,四人小分隊按照隊規,聚在了家附近新開的遊戲廳,打從上小學開始,四個人就是形影不離的,經常混在一起,打過架,逃過課,互相頂雷,即使後來在不同的高中,也沒有改變。
周末的遊戲廳裡擠滿了成群結隊的少男少女,鬨哄哄的。
齊明攬著蘇硯塵的肩膀走在最前麵,嘴裡還時不時的對著遊戲廳裡的項目,一一講解著。
“你怎麼了?”
賀南笙湊近了問黎黎。
自打出來玩,黎黎就興致不高,話也很少。
黎黎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
“蘇硯塵他們欺負你了?”
“叔叔阿姨又吵架了?”
“大姨媽?”
賀南笙把能想到的原因都猜了個遍,黎黎都是搖了搖頭,說著沒有,我沒事。
黎黎的父母經常吵架,從認識黎黎開始,她父母的感情就不好,兩個人吵架也從不避開她,後來開始互相動手,黎黎也經常被誤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小時候黎黎經常問她,爸爸媽媽會不會離婚,總是擔心哪一天她會被拋棄。
這樣的家庭環境,讓黎黎從小學會開始獨立,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甚至還會照顧好他們。
“不是我爸媽,是……”
黎黎猶豫看向賀南笙。
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能不能說。
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四個人的感情,還是要有所顧及的。
“因為什麼?”
賀南笙小聲的問。
黎黎決定先不坦白:“算了,等我想好了再說吧。”
賀南笙也不強迫她,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彆不開心了,你看看想玩什麼,我陪你一起。”
黎黎仔細的看了一圈,視線定格了在抓娃娃機裡的淺藍色海豚玩偶。
“我們去玩那個。”
“行,買遊戲幣去,不管他們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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