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帛下,那一雙赤色的眸子泛著點點血光。
安月溶隨手將白帛掛在床邊的雲靈翻花燭台上,隨後便擼起衣袖從書架上翻找起自己需要的東西。
明日是該去春月樓的日子了。
她從架上抱下一刀黃紙,平鋪在一旁的黑漆棗木書案上。隨後又從書架的角落裡,小心地取出來一個金絲嵌玉仙鶴錦盒。
她捧著錦盒,端坐到書案前。深吸一口氣後便將這盒子緩緩打開。
隻見這錦盒之中靜靜躺著一柄微微泛著寒氣的白玉骨刀,以及一支紫檀木雕的狼毫毛筆。
這是她被逐出國師府時,帶走的唯二兩件物品。
安月溶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兩件物什,原本鮮亮的瞳孔慢慢變得深沉。她丹唇輕啟,無聲的念著一段密語。
不過片刻,這正房內的溫度驟降,而安月溶的身上卻不斷的向外湧出一層層熱浪。
隻見她薄唇每次開合,便都有絲絲白色的熱氣溢出。
忽然,她似是神魂歸位一般,右手從盒中拾起骨刀。不過手起刀落之間,那厚厚一疊黃紙便被她裁成了數打寬窄相同的符紙。
做完這一切,她將骨刀放回到錦盒中,手指剛要伸向一旁的毛筆時,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阿月,我可以進去嗎?”
儀式一斷,安月溶體內的罡氣瞬間四散。一股強勁的後力逼的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她聽著門外淩辰的聲音,按壓住心間的煩亂,片刻後還是低聲應了一下。
“可以,進來吧。”
她將錦盒合上後,邁著有些疲憊的步子走到茶桌邊。
門外淩辰得到準許,很快便打開門走進了房間。
“怎麼了淩辰?”安月溶看著眼前的男人,努力的支起一個笑臉,隨後便回頭拿起桌上的茶壺準備斟茶。
淩辰快步上前接過安月溶手中的茶壺,他看著溶月布滿血絲的眼白,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桌案,無比自責地開口道:“是我忘了日子,打斷你了阿月。你……還好嗎?”
安月溶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那雙眸子卻是直直地落在淩辰的臉上。
說真的,淩辰這張臉當真是好看。她一邊看著,一邊在心裡暗自品評。
並不算銳利的臉廓,白淨溫和,帶著一股濃濃的書生的秀氣。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眸在看向她時總是無比的溫柔。
這就是美男的力量。安月溶隻覺得就這麼靜靜的欣賞一會兒,自己的疲憊感便消減了不少。
然而對麵的淩辰感受到安月溶的目光,雖是臉色有些微微泛紅,卻也並沒有躲開。
畢竟溶月什麼也看不見,這個角度或許也隻是碰巧吧!
在安月溶毫不收斂的目光中,淩辰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隨後緩緩開口道:
“阿月,明日起,我打算去外麵做工掙錢。”
原本還在靜心欣賞“風景”的安月溶聽到這話卻是一愣。“賺錢?”她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準備去做什麼?”
淩辰似是有些心虛地彆開目光,低聲說道:“我就先……出去找找看。”
他並不記得自己之前是做什麼的,但從他的某些身體記憶,就比如一言不合就要用錢打發人的習慣來看,他從前應當是挺有錢的。
所以就算失憶,應該想賺錢的話對他來說也不會很難。
安月溶看著淩辰的表情,並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燃起外出賺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