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目標(1 / 2)

人類篩選 vionysus 5620 字 10個月前

陽光的初生照亮著黃棕的泥土,光裸的樹林影印不出陰影,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刨析在表麵,傾訴著事情發生的結果,毫無遮掩。

“我要下山,這裡已經沒有值得我發現的東西。”邵江非俯視著半蹲的李行歌和楊茵曼說道,東南角的樹林裡隻徒留下的車痕印,鞋痕都被夜雨衝刷掉。

“江哥,這就走嗎?”李行歌不太情願離開,雖看輪胎印看不出什麼門路上,但不遠處的楊勇三人都在翻著草叢,想找找在昨晚的打鬥中有沒有掉彆的線索來。

楊茵曼道:“江哥也沒說錯,這裡什麼都沒留下還不如下山。”

“你下山的話,第一步想做什麼?”邵江非也沒看他們,言簡意駭問道。李行歌猜不透邵江非問這個的含義,同情地看眼被提問的楊茵曼,內心沾沾自喜起來。看來自己不說話的是對的,殊不知麵上的表情根本隱瞞不住。“你呢?”

“哈!”怎麼就問到他了,李行歌內心詫異著,本能地否認道:“我沒說要下山啊。”

“你不下山,留在這裡想找什麼?”邵江非得到了李行歌迷茫,慌亂又後悔的表情,又問道:“還是說你想下山了”

“無論下不下山,都要回答不是嗎?”李行歌有氣無力地回答著,似乎想到什麼,振奮起來,“我要下山。”

邵江非垂下眼皮盯著嚴肅認真表情的兩人,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說出的話卻透著彆樣的意味,“我希望現在的組隊裡可以存在會思考和值得信任的人。”

李行歌茫然無措地愣在原地,懵逼問道:“江哥,他是在變相罵我嗎?”李行歌望著邵江非的身影越走越遠,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自己走了。拉上還沒回過神來的楊茵曼,“江哥,等等我們。”

李行歌的叫喊聲沒讓邵江非停下,他仍舊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麵。昨天的墓地沒發生任何事,偷伐和墓地不是同一幫人的話,那他們在日子上錯開對方真的是意外嗎?

在無法得知拚圖的畫麵下,中心的缺失和錯誤無疑是致命的,但這也是一個機會。邊緣的每一塊都過於樸直,過於單純,上一塊與下一塊的關係都是直接固定的,何不從最簡單的開始。

答案的拚圖一開始就拿錯拚上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拆掉已有框架,打破最初的固有畫麵,從頭開始,從最初開始。

邵江非在腦內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梳理一遍,把有所聯係,因果的事拚在一起,被遺漏忽略的事都浮現出來,果然有東西拚湊錯了。

邵江非一瞥,果然一眼對上李行歌的眼神,他瞳孔猛然晃動,隨即垂下眼眸回避視線,悶聲喊了聲,“江哥。”

“有話就說。”冷漠地說出四個字來,如平常般的語氣讓李行歌聽不出彆的情緒來。他沒立馬回答,用餘光偷偷瞟著邵江非的臉色。

這一路上,按照往常的時間來說,他早該和楊茵曼悄悄聊七聊八了,可如今楊茵曼悶頭走路也不說話,李行歌權當她心情不好,不敢主動說話。

而通過這幾天和邵江非的相處,李行歌發現隻要空閒時邵江非就有手機打字,看屏幕的習慣,他雖然還沒琢磨出在打什麼字,在看什麼。但是他明白隻要邵江非在想東西就會有抿唇的習慣。

李行歌兩邊都不能打擾,他又閒不下來,盯楊茵曼吧,對女生不禮貌。四處看吧,他又怕看到吳華口中的臉。

就隻能看著邵江非了,他承認邵江非的臉確實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但邵江非發覺有人盯他時看過來的眼神,讓他覺得害怕。

邵江非身上本就自帶著疏離感,那一瞬間,李行歌感受到來自上位者的咄咄逼人,仿佛要將他心底的秘密洞穿一樣。

李行歌慌得都瞳孔地震了,可那壓迫感卻很快消失,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然散發著和之前如出一轍的清冷冰山感來。李行歌斟酌著,問道:“江哥,想什麼呢?”

“那你盯著我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李行歌不敢回答,呃,他總不能說看帥哥看的有點入迷吧。

邵江非說道:“在偷伐和奸屍的時日子上,我一直以為是他們兩方中有一方在遷就對方。可我現在想想,不是在日期上遷就對方,而是偷伐的人在時間上迎合著侮辱屍體的人。”

“什麼鬼!不抓就算了這麼還迎合變態啊?”

“如果抓的到就不需要守墓員了,守墓員的存在應該就是在早上七點鐘發現被挖開是誰了。村民害怕不敢自己守墓也不敢抓變態,隻能讓外鄉人來,現在看來外鄉人的意義在這裡了。”楊茵曼默默解釋道。

“楊茵曼想的沒錯。”邵江非瞥見楊茵曼驚喜的表情,又乾巴巴地補充道:“很好。”

“江哥,你誇的能再有靈魂點嗎?”楊茵曼聽著邵江非平淡如水的誇讚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的很棒就是在例行公事,連起伏都沒有。

“楊茵曼你很棒。”

“……”是在侮辱我嗎?

“難怪村長不讓村民告訴我們那個變態的事,不然我就一直以為變態是個普通人,自己去抓了。幸好老陳說了,等下我自己去抓豈不是死了嗎?”李行歌憤憤道。

“說不定你自己真的可以抓到呢。”楊茵曼打趣著。

邵江非沒給李行歌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時間點的連續從來不是意外,反而是故意為之的。當天送葬的人是在3點離開墓地的,距離天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第一晚沒有發生侮辱屍體的事。

他們隻是日期上錯過,並不是在時間上錯過,反而是連續在一起的,不就說明他們有膽在侮辱屍體後進行伐樹了。第二晚不來的理由第一個是我們,知道我們新來的守林員會按時進行巡查。

第二個理由,偷伐的人明白侮辱屍體的人也會忍不住,一定在第二晚有所舉動,所以他們不能來,或者說故意不來。

不來不是害怕被我們發現偷伐,而是知道我們一定會巡查,隻要是巡查就一定走到墓地,一定會發現有屍體被侮辱,他們在等一個時機或者一個巧合,一個意外,他們在等我們主動到墓地去,主動遇到那個人。”

“萬一當場我們遇到那個變態,他這麼厲害的話,我們不就……”李行歌不敢說出最後那個字來。

整個巡查路線呈一個圓形,無論是否先去墓地,隻要確定一定會到墓地就行了。守林員三人一定會巡查,隻要遇到那個變態,三個人不死都殘了。畢竟村長自己帶了四五個壯漢都會受傷,更何況我們呢。

世事無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少伐一天木,不用吹灰之力,說不定就得到三個守林員的死亡,一勞永逸,直到下次守林員的接班。

楊茵曼扯出個難看的笑容,僵硬地說道:“那我們也算是好運了。”

原來第一晚就給他們布置了意外的一條死路。

“真是好運的話,我們都不會出現在這裡。”這話直接無情地打破了幻想。邵江非說的也是事實,進入人類篩選計劃的人從來都不存在運氣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