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像溺水的人瀕死前得以生還,我腦中隻有一句話:我的妹妹呢?
眼淚從我緊閉的雙眼中流出,胸口悶得難受。
“姐姐,該起床啦!”我仿佛聽到妹妹喊我的聲音,我那麼好的妹妹……我的眼淚控製不住了,我無法想象我的妹妹到底經曆了什麼
“姐姐?”有人在摸我的臉,“你怎麼哭了?”
我怎麼哭了?我難過啊!我的妹妹……
我猛的一下睜開眼睛,我的妹妹!
沒錯!妹妹正趴在我的身上,小小的雙手捧著我的臉,還努力為我擦眼淚:“姐姐不要哭啦。”
我一把摟住妹妹,原來是噩夢,妹妹在懷裡的感覺真好。
“姐姐做噩夢了,不要擔心。”我摸摸妹妹的頭發,然後親了親她的臉頰,最後再次把妹妹抱緊。
夢都是假的,我不會讓你出任何意外的。
軟軟掙紮著從我身上起來:“我的發型都被姐姐弄亂了,一會兒姐姐要給我梳頭發。”
“好。”說著我又摸了一把。
軟軟氣鼓鼓地出去了,“姐姐快起來吃飯,菜要涼了。”
我很對不起我的妹妹,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但總覺得不太好,於是我決定周末帶妹妹去附近的寺廟逛逛。
我和妹妹坐公交車去寺廟,妹妹靠在我身上睡著了。我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思緒控製不住地回到夢裡——
醒來前我的大腦一直在提醒我夢裡的“領頭人”。他從村裡離開了,他去了其他城市……夢裡的妹妹非要去E市,在外麵丟失性命……
會不會,會不會真的是那個領頭人害死的我妹妹?
“臨風冒雨去還鄉,正是其身似燕兒;銜得泥來欲作魚,到頭壘壤複還泥。”?①
師傅說這是“董永賣身簽”,乃下簽子宮,凡事勞心費力。師傅搖搖頭,語重心長地交代我,“不要太累了,一切順其自然,即使刻意強求費心費力也隻能得到一場空,身心尚疲憊不堪。”
回想起夢裡的種種,我隻覺得疲憊不堪。也許順其自然是對的,沒必要和一場虛無縹緲的夢較真。
和妹妹踏上回程的公交車,路上我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哪裡的問題。
我看著妹妹熟悉的臉頰,卻覺得有些陌生。這是我妹妹嗎?我忍不住去想。
下車時,在馬路對麵看到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很像我哥,我搖搖頭,我哪兒有什麼哥哥啊。
“我看到哥哥了!”剛回到家,妹妹就激動地對母親喊到,“哥哥回來了對不對!”
母親也很詫異:“哥哥?”
“對呀對呀,就是哥哥呀!”妹妹跑到我們家的書房門口說,“這是哥哥的房間呀。”
我驚呆了,夢裡這的確是我“哥”的房間,但問題是我們沒有哥哥啊!
我覺得頭很暈,我需要消化一下軟軟提到的“哥哥”問題。交代母親看好妹妹後,我回房間閉目養神一下。
結果我睡著了,並且做了一個夢。
“歡歡,你不認得我了嗎?”
夢裡我站在一片黑色中,有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是哀怨,是悲憤,是著急……
“歡歡,你不記得我了嗎?”
“哥——”腿腳一陣抽搐,我從夢中醒來。
好奇怪,雖然夢裡隻有聲音,但我還是感覺他就是我“哥”,夢裡的那個。
那場夢真的太逼真了,我甚至還因此懷疑過是不是平行空間。
總之中午這個夢裡的聲音十有八九是原來那個夢裡的“哥哥”,哎,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那個夢我一定會記一輩子的。
我打開臥室門出去的瞬間,我驚呆了。
我哥回來了,夢裡的那個哥。
“趙明欽?”我試探地喊出了夢裡的名字。
他對我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怎麼,不認識你哥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不回來了嗎?”
我明明不記得有這個哥哥,可這些話就直接從我嘴裡吐了出來,仿佛就該這樣才對。
趙明欽沒有回答我,顯然是不想重提舊事。他在餐廳大快朵頤,我在客廳像個小醜。
“你們中午回家的時候不是見到你哥了嘛,”最後是母親含笑給我解釋,“你剛睡著明欽就回來了。”
“回來了也好,總在外麵混著像個什麼樣子……”
母親還在說,可我已經聽不下去了,我明明沒有哥哥,可趙明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母親的說法這麼像夢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明歡,你過來一下。”我哥吃完飯回了臥室——之前的書房,關門前又探出頭來叫我。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剛進屋關上門,趙明欽的聲音就響起了,“你好像不歡迎我回來?”他背對我脫掉身上臟兮兮的上衣換上衣櫃裡翻出來的母親手洗的衣服。
沒有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