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得，竟然是全人群適用……”看著臨床實驗的結果，艾絲緹難得用誇張的語調驚歎著，然後用力拍了拍庫洛利的肩，“等著被當做肉雞關在實驗室裡每天抽血吧~~~”

可憐的庫洛利已經被嚇得語言不能，此刻還處於持續性的戰栗中。

“什麼全人群適用肉雞抽血？”李娜莉推門進來，“你又在欺負庫洛利了？”

庫洛利的血液對於惡魔來說等同於劇毒，以此為基礎，艾絲緹得以繼續開發抗惡魔病毒疫苗，於是在艾絲緹麵前毫無人權可言的庫洛利不得不過上了每天義務獻血100CC的痛苦生活。好在艾絲緹這裡儲存的研究用惡魔血液夠充足，吸血鬼驅魔師被榨乾之後還能快速充能，才不至於成為死法最憋屈——因義務獻血而死——的驅魔師。

“開玩笑而已。”艾絲緹搖著頭攤了攤手，不太文雅的舉動立刻招來了威廉不滿的咳嗽聲，“按照一名驅魔師攜帶兩支疫苗，一支探索部隊配備五支的量來算，現在的庫存可以用很久了。”

說不定等索爾和庫洛利的孩子生下來，血源就更充足了……索爾未成年不算，庫洛利已經28歲了，換成平常人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如果現在趕快去造一個，很快就會有新的血源了……

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庫洛利還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在艾絲緹眼裡，已經跟優良種馬劃上了等號。

這邊艾絲緹腦子裡還在YY，那邊庫洛斯的行蹤已經被亞連跟他的使魔蒂姆更比挖出來了，庫洛利淚流滿麵地申請加入庫洛斯部隊，獲得批準的第一時間就包袱款款地跟著李娜莉、拉比和書翁一行人逃出教團跟亞連他們彙合。

從艾絲緹的實驗室窗戶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教團所在的懸崖下的地下水道出口，索爾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看著李娜莉和拉比他們在那裡下船，然後換馬車出發，直到馬車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儘頭，才移開了視線。

“不要發呆了。”

聽到艾絲緹的聲音，索爾的注意力才從蒼藍的天空收回：“姐姐？”

“Violette之劍我隻見過一次……用在對付機器人上麵，具體用於對惡魔實戰的效果如何，目前還不能下定論……”

一邊說著，艾絲緹微微抬了抬下巴，讓索爾看到她麵前書桌上的通行許可簽單。

“……這個，是讓我跟著探索部隊戰鬥麼？”拿起簽單，下端落款處是漂亮的哥特體簽名，Asteria•R•Ferdiland，然後又是一個飛撲掛在了艾絲緹的腰上，“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幾分鐘之後，艾絲緹學著索爾的樣子趴在窗台上，偷偷打量著下麵出口那裡幫著艾薩克和拉迪斯整理裝備，然後跟著探索部隊出發的弟弟。

“……我好像太好說話了一點，就算知道他想出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艾絲緹自信自己對索爾的了解超過任何人，自然能猜到他在教團外麵的時候，在同伴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麼事情。

一出生就令自己死亡，化身為LEVEL1的惡魔，緊接著母親的死亡也可以算在他身上，由此進化到LEVEL2，開始擁有自己的意識，四歲的時候力量殺死了父親，然後進化到了LEVEL3……包括實際上應該已經死亡的索爾在內，這三人都是與現在活著的索爾有著相連的血脈的人類。

殺死血脈相連的人類獲得的進化的動力，遠比殺死普通人更多，這是艾絲緹推斷出的結論，她沒有興趣去驗證，因為那樣一來，下一個就輪到她自己了，現階段她還不想殉道。

殺死血親可以快速進化，那麼殺死可以算作同類的惡魔呢？艾絲緹很想知道這一點，索爾比她更想知道，而高層又有人急著想知道豢養半惡魔可以獲得怎樣的回報……所以索爾得到了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離開教團的權利。

艾絲緹用自己本人的性命作為擔保換取索爾跟著探索部隊外出的許可，並不是以信任為前提，而是基於索爾出自惡魔本能的想要進化的欲望。

——所以，在殺死艾絲緹之前，索爾絕對不會真正離開她所在的黑色教團。

“小姐，自言自語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威廉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告誡意味，“您或許會因為這個小小的舉動在不經意間透露重要的信息。”

“……我一定注意。”你的重點到底會不會對焦啊？

“不讓彆人知道的前提下，小姐您大可以隨心所欲。”隻要在自己能力範圍內。

“隨心所欲啊……”艾絲緹微妙地變化了聲調，“我從出生到現在，似乎都沒有這樣過呢。”

就算是偶爾任性胡來一下，也是太過奢侈的事情，因為她沒有真正拒絕的權利。

或許這輩子唯一能夠隨心所欲的事情，就是……

想到這裡，艾絲緹起身拉過紙筆，開始寫可行性分析報告，順便在可控製的範圍內將某幾個數據做了誇張化處理。

“小姐？”

“我再去添把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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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書翁從中國南方打回電話，說遇到了和探索部隊一起行動的索爾，以及找到了庫洛斯的行蹤，眾人即將啟程前往日本的消息的時候，在自己的實驗室裡閉關了將近四個月的艾絲緹終於重新出現在科學班的同僚的眼前。

“艾絲緹……原來你還活著啊？”

科姆伊突然想起了以前剛進教團的時候，聽前輩們提起的科學班瘋子萊斯羅特•愛普斯坦因，據說此人曾經有大半年埋頭實驗室除了送飯的人誰也不見——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這樣的記錄。

順帶一提，艾絲緹在十歲之前的姓氏就是愛普斯坦因，而萊斯羅特•愛普斯坦因的長女正好叫做艾絲特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