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女神計劃……那是什麼？”

儘管從名字上就已經看出了不詳的端倪，但是愛彌兒還是自欺欺人地求證著，“萊斯，你做了什麼？！”

被她抓著衣領的萊斯羅特彆開了臉。

“等我接到通知的時候，勒托和艾絲緹已經被帶走了……”

天生體弱的長女勒托被確定為適合者，寄生型聖潔已經融入了她的骨骼，次女艾絲緹並非適合者，但是身體卻比姐姐更加健康。因為雙胞胎之間的感應極為強烈，雙子女神計劃由此出爐。

萊斯羅特被告知這一事實的時候，實驗已經成功了，對於上司先斬後奏的行為，他雖然憤怒，卻不能表露出來一分一毫，而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帶著妻子去看望出生不到百日就被送上手術台的女兒們。

經過部分骨髓與骨骼的交換移植手術之後，兩個孩子的術後恢複情況還算良好，但是在勒托開始與聖潔進行同步之後，艾絲緹的健康狀況卻開始急劇惡化起來。緊接著，勒托也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一樣，本來就虛弱的身體也變得更加糟糕了。

明明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不會讓她們像自己一樣被親人放棄……愛彌兒站在保育箱前，直直地看著開始高燒的兩個女兒，眼神漸漸變得冷冽，然後做出了決定。

如果說，繼續猶豫下去，兩個孩子都會失去的話，那麼……

◇

“腦死亡？！”

許久不回教團，一回來就聽到了這個壞消息，庫洛斯的心情很複雜……果然回來之後就沒好事。

萊斯羅特點了點頭，垂下視線，看著辦公桌上的相框。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姐妹花的睡顏在父親的眼中顯得分外稚嫩可愛。

“雙子女神計劃，其實就是利用雙胞胎之間存在的強烈羈絆，將作為適合者的勒托在同步過程中所受到的來自聖潔的侵蝕，全部轉移到身體更加健康、可以承受侵蝕的艾絲緹身上。如果堅持到她們長大，理論上就會進化成為用兩個人的精神操縱一個聖潔的模式，戰鬥力也會成倍增長，但是……”

“雙胞胎中最關鍵的姐姐，卻因為不明原因死亡？”庫洛斯摸了摸下巴，眼神微沉，“當時的情況，其實兩個孩子都很難救回來吧？”

所以，隻有犧牲其中一個，才能救回剩下的那一個……愛彌兒，你是這樣想的嗎？

萊斯羅特用力揮開了辦公桌上的相框。

做出這樣的事情，讓勒托變成和你一樣，被親人放棄的孩子……

庫洛斯移開了視線，他不認為愛彌兒是那種人，就算當時有了這樣的想法，終究也不會付諸實施。

——就算監視器拍下來的畫麵已經證實，愛彌兒離開病房的同時，勒托出現了腦死亡的征兆。

所以說，人都是會變的嗎？

庫洛斯抓起了扔在沙發上的帽子，隨意扣在了腦袋上：“果然我還是喜歡長期任務啊~~~”

◇

把團服上的銀色換成金色之後，庫洛斯就很少回教團了，偶爾幾次，也刻意避開了和愛彌兒的見麵。基本上，除了某次任務中遇到了帶著三歲的女兒艾絲緹出門遊玩的愛彌兒，兩人在工作範圍內已經完全沒有了交集。

也因此，距離上次見麵一年之後，聽到愛彌兒的死訊時，庫洛斯難得沉默了。

聽說，愛彌兒是在生下一個被惡魔病毒侵蝕的男孩之後死亡的。

聽說，死了妻子的萊斯羅特一頭紮進了實驗室，比起以前更加瘋狂了。

聽說，沒了母親的艾絲緹姐代母職，才四歲就接過了照顧弟弟的重任。

聽說，萊斯羅特死在了他最討厭的幼子手裡。

聽說，艾絲緹接受了關於惡魔的全部研究，卻再也沒有關心過唯一的弟弟。

聽說……

線人從教團裡送來的情報被庫洛斯揉成一團，然後揚手丟得老遠，他點了一支煙，突然開始懷念起被自己扔進水道裡的戒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