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飛快地過去,容姣要進宮學規矩了。
容姣想到學規矩會很枯燥,但沒想到會這麼枯燥,而且痛苦。
生僻字多也就不說了,還要將《禮典》什麼之類的書背得滾瓜爛熟,要熟悉到皇家貴族穿的服裝用在什麼場合,上麵繡的圖案是什麼,代表著什麼含義。
還有麵對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對象要怎麼行禮,必須說什麼樣的吉祥話,而且每一次行禮都要十分標準,標準到可以用尺測量,不然就是不敬,出了洋相被人嘲笑是輕的,若是碰到嚴厲的長輩很有可能當場斥責罰跪。
繁文縟節多得難以想象。
她一個吃飯都要翹腳的現代人,穿到這裡連二郎腿都不能翹了。
簡直活受罪。
對此容姣做了一個總結,他們的行為準則就是克製與繃著。
說白了就是裝X。
容姣不斷催眠自己她隻是要裝個X,才勉強把這些東西學了下去。
學得這麼辛苦,她本來還想找李允衡秀個恩愛啥的。
但是這人,每次和她一起向皇後請安的時候都靜靜地看著她,一副“你行的什麼禮”的輕視表情,對此容姣總是以一種清澈愚蠢的目光來回應他。
她沒有辦法找到李允衡的任何錯處,不管是請安,還是日常走動,他都不徐不緩,動作流暢,完全是渾然天成的古代貴族男子。
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氣質,他從小就這麼生活,已經習慣了。
有的人模仿貴族的穿衣和禮儀假裝貴族,而他是真貴族。
虛榮讓人愚蠢,容姣可沒有那麼虛榮想要充貴族,完成功課爾。
所以李允衡輕視她,她也沒放在心上,她早已習得了當代大學生的精神內核,讓自己清澈地愚蠢著。
誰說這不是一種明智的生活態度呢?
隻要我不敏感,你的輕視對我沒有任何殺傷力。
一旁的宮女都驚訝地看著容姣,目光都是“你怎麼敢的啊!”。
果然,容姣這種清澈的愚蠢,對於李允衡來說,連吵架都犯不上,隻能眼觀鼻鼻觀心。
但是太子與太子妃不睦的消息還是傳遍了京城內外。
不過沒關係,皇後一直向著容姣,所以沒有人敢在她麵前說閒話。
一連學了好幾天禮節,容姣終於得以參加江陽郡主舉辦的宴會。
也就是年輕人的party。
玩玩樂樂相互交流詩情畫意啥的。
為了秀恩愛之便,容姣問了李允衡一嘴,李允衡給了一個“孤肯定不和你一起去”的眼神,容姣哼了一聲沒和他吵。
李允衡來不來不重要,她高興的是終於可以休息了。
近正午時,一輛又一輛馬車依次有序地緩緩駛到江陽郡主府門口。
身著華服的王宮貴族紛紛攜兄妹好友一同入府。
府中絲竹盈耳,餘音繞梁,兩側桌案林列,上麵擺滿瓜果茶點與美酒佳肴。
這個時代的男女之防比較嚴重,所以是女子在一個院子,男子在另一個場地。
容姣隨眾人一起規規矩矩入席落座。
由於被定了太子妃,席間不時有人朝容姣這邊看過來,容姣餓死了,沒工夫理會她們,一直垂著腦袋吃東西。
這裡的女子們都是很有涵養的,說話動作皆不緩不急,輕聲細語,甚是賞心悅目,容姣偶爾欣賞欣賞。
即使如此還是有不少流言傳到容姣的耳中,說太子因為她的臉看上她,入宮後發現她太笨不喜歡她了之類的。
當然世家小姐嘛,說得都比較迂回,都是拐著彎罵的。
“你是在看蕭小姐嗎?”
身旁響起一道聲音,容姣抬起頭,說話人長著一張圓臉,十六左右,穿著淺粉色的襦裙,看起來很是親和。
剛才吃東西的時候,容姣不可避免聽了一嘴,這名女子叫盛佳蘭,是宣平侯府的小女兒。
宣平侯府與安國公府一樣,都沒落了,所以周圍的人都對盛佳蘭愛理不理的。
見容姣沒說話,她又自顧自道:“她們都說你在看蕭小姐……也難怪,蕭小姐與太子情非泛泛,且蕭小姐是世家之女,父親還是重臣,當初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妃會是蕭小姐。”
容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位穿著黃色煙羅紗的年輕女子,半紮著發髻,發間斜斜插著一根寶藍點翠孔雀吊釵,正在和身旁的女子說話,仿佛畫上的仙女一般,盈盈含笑。
蕭輕羅,確實是個大美女。
“是。”容姣對身邊的人說。
盛佳蘭見容姣願意與她搭話,便小心翼翼問道:“容小姐,你近日還好吧?”
容姣納悶了一下,這才想到她與太子不合的事傳得沸沸揚揚,這段時間忙著學規矩把這茬給忘了。
她置之一笑:“還行,多謝關心。”
“那就好。”盛佳蘭拍了拍胸口,有些憤憤不平:“那些人也太惡毒了,這婚事是皇上皇後定下的,哪能由得了你呢。”
容姣沒有接她的話,繼續吃東西。
盛佳蘭是個自來熟,在她旁邊嘰嘰喳喳,說這說那,不僅是彆人的信息,她把自己的信息也告訴給了她,包括她善武藝不會刺繡,她有兩個哥哥等等,容姣聽了很多有的沒的。
聊了一會兒,宴會進入後半段,大家開始休閒活動,玩投壺啥的。
容姣瞅了一眼沒啥興趣,想著什麼時候散席回去躺一躺,但盛佳蘭卻像是找到知音一樣拉著她:“你也不喜歡看她們投壺對不對?我知道,你想見的是太子!走,我帶你見太子!”
【係統:任務6:請在不少於10名貴族男女麵前與太子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