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了那隻精致可愛的小鳥,硬生硬氣地說:“行吧。”
卻小心翼翼將其放進袖中。
花燈會要開始了,兩人從酒肆出來,忽然見到一個繁華的天地。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遠處懸著的皓月,又白又亮,好似湯碗裡懸起的糯米丸子,莫名有種溫柔可愛的感覺。那一個個燈籠,仿佛燈光下的瑪瑙,結成一條燦爛星河。
房間都掛滿了燈,還有人舞龍舞獅。
容姣和他走在燈海與人潮裡,看著一盞盞彩燈,肆意地笑了出來。
容姣慢慢走過迷宮似的架子燈,笑吟吟地猜燈謎,好多都猜不出來,反而身邊這個外邦人一猜一個準,給她贏了好些彩頭。
這樣的繁華,這樣的熱鬨,她從未在現代見過。
容姣抬頭,眼睛亮亮地看著這個外邦人,嘟囔:“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文化的。”
那人極其細微地笑了笑,抓著她的手默默帶她往前走。
容姣不像一開始那樣掙紮,任由他帶著從燈底下走過去。
經過那些吞劍吐火扔刀子的雜耍時,容姣嚇得閉上了眼,被人群擠得往後跌倒,幸好那人在身後扶著她。
容姣抬起頭才發現那人將她半摟在懷中,幫她擋著人群。容姣微微一笑,主動牽住了他的手,那人煙灰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有些錯愕,又有些莫名,少有地愣住了。
容姣卻拉著他的手興衝衝往前走,剛走到中途,忽然聽到呼哨一聲,半空中砰的一聲巨響,所有的人儘皆抬頭,隻見墨海似的天上,忽然金絲銀線交錯,閃出一朵碩大的花,緊接著各色焰火此起彼伏,有蘇仙梅花,有大牡丹,有大鵬騰空等等花樣繁多。
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地仰頭看著,那人也不例外,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在一閃一閃的煙火中,明暗交替。
容姣鬆開了牽著他的頭,那人煙灰色的牆眼瞳一動,剛以為她要逃跑,卻感覺腰間一緊。
她伸出纖細的胳膊,慢慢的,環住了他的腰,抱住了他。
街兩邊的攤鋪,叫賣聲連綿不絕,女子明亮的眼睛望著他,李允衡仿佛感覺自己眼花了。
一抹可疑的紅色從脖頸,迅速蔓延至他的耳根。
小販的叫賣聲打斷了兩人的親昵,他興衝衝向兩人兜售:“兩位公子,買對荷包吧!兩位都長得如此俊俏,腰間再戴上荷包,簡直就是錦上添花,更加好看!二十文錢一對!挑挑吧!”
李允衡目光在那籃子裡隨便一掃,便能看出那荷包布料粗糙,隻繡工還可以,本要離開,卻見容姣興衝衝挑了一對繡著小鳥的荷包,盯著他讓他付錢。
李允衡付錢的時候,她已經饒有興致地把荷包掛在他的腰間。
“不好看。”他低頭,說。
容姣置若罔聞給他對稱地掛好另一個荷包,隨即抬起頭瞪著他:“你再說一句試試?”
然後哼了一聲,嘟囔著:“對你好還挑三揀四的。”
她退後一步,認真端詳著:“這不挺好看的嗎?”
說完又拉著他的手往最熱鬨繁華的地方走:“走走走!我們去看看絹花!”
李允衡抬頭望去,隻見穿過前麵的街道,就是朱雀大街,那裡有官兵守著。
他眼瞳深處閃了閃,將她拉回來圈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願意嗎?做我的女人?”
容姣隻片刻地愣怔,隨即牽強地笑了起來:“你問得好突然,我要好好想想。”
人流像潮水一般湧著,容姣在他懷裡,卻像是置身在潮中平穩的小船上,一點也不覺擁擠。
他淡淡地笑著,笑容有種譏諷之意:“當太子妃不像你想象中那麼輕鬆。”
又道:“跟我在皇宮外不好嗎?我能時不時來看你,等有朝一日,我能給你想要的。”
容姣眨了眨眼。
她懂了,這是要她做金絲雀。
嗬,男人。
她心中各種譏諷,但麵上還是繃住了。
美人計都使到這兒了,臨門一腳可千萬不能露餡兒。
她忽然後退一步,同時用力把他往人群中推了一把。
“你來抓我啊,抓到了我就答應你!”
她說完,轉身鑽進人群,朝對麵的官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