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逸身邊圍著一群人,估計都是世家公子,他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常服,人又年輕,長得也陽光燦爛,放在人堆裡就是一顆會發光的寶石,一眼就可以讓人看見。
蕭飛逸望過來,見到容姣,愣了一下,隨即和身邊的公子們說了句話,快步走過來。
他身後的公子們沒有跟過來,熱情洋溢地看著容姣等人。
容姣微調了一下妝容,這些人好像不認識容姣,隻當容姣是蕭飛逸很重視的人。
主要容姣一行人雖然身著男裝,但是仔細看兩眼就知道是女的。
一男一女,而且蕭飛逸態度如此,不免引人遐想。
蕭飛逸也真是開得起玩笑,還真就在路過的攤販上買了兩株牡丹,一人給她們一株。
他還年輕,身上有些不羈的味道,所以不畏人言,送花也如此坦蕩。
知道容姣不想暴露身份,蕭飛逸行了一個君子禮儀,問道:“你們怎麼了?”
盛佳蘭亮晶晶地看了眼手裡的花,又看著自己的偶像:“蕭公子,我們的錢袋都被偷了。”
蕭飛逸二話不說將自己的錢袋給了她們,錢袋上繡著猛虎的圖案,很是精致。
這個應該是男子的貼身之物吧。
容姣忽然覺得手燙。
正要推拒,蕭飛逸已經被那群公子哥叫過去了。
幾人在原處等了一會兒,不見蕭飛逸過來,容姣隻好咬咬牙,想著先用著,今晚一回去就還給他。
剛走了兩步就被蕭飛逸叫住:“容小姐稍等。”
“有事嗎?”容姣回過頭,笑問。
“銀子留下,把錢袋給我吧。”年輕的公子伸過手,攤開,掌心是個新的錢袋。
蕭飛逸就這麼混入了她們的隊伍,兩人在一個茶館中坐下,盛佳蘭看著為了避嫌坐在旁邊那桌的蕭飛逸,壓低聲音問道:“姣姣,你和蕭公子有私交嗎?”
“有些交情。”
盛佳蘭酸溜溜道:“難怪蕭公子對你考慮得這麼周到。”
容姣挑眉:“他不是也送你花了?”
盛佳蘭展顏,搖了搖手中的牡丹:“也對哦,能和蕭公子說上話真是太高興了!”
對麵傳出馬蹄聲,在僻靜的茶館處顯得十分浩大,容姣下意識看過去,隻見一人騎著高頭駿馬。
遠遠望過去直覺那人身材出奇地好,見那人偏頭朝這邊瞧過來,容姣若無其事地扭開臉。
儘管覺得隔著這麼遠他看不見自己,容姣的心情還是受到了影響,連灌了兩杯茶。
那人也騎著馬緩步經過她們。
他果真沒有認出自己,從她身邊走過。
正當容姣竊喜時,身後響起男人低沉又有威嚴的聲音:“蕭飛逸,孤以為,你此時應該陪同在邕王身邊。”
這句話雖然直指蕭飛逸,但卻像是貼著容姣的後腦勺傳過來的。
他似乎從馬上下來了。
“殿下,”蕭飛逸拱手行禮,“邕王有私事要辦,屬下在此等候。”
“那也是擅離職守。”李允衡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喙,“二十大板,回去領罰。”
蕭飛逸低著頭,容姣看不出他什麼表情。他朝容姣右後方行了一個禮,起身離開了。
容姣一直沒轉身,過了一會兒,她說:“殿下,你先派人送佳蘭回去。”
說這話時,她依舊沒轉身。
盛佳蘭知道他們夫妻倆有話要說,便也退下了。
等到隻剩他們兩個人,容姣轉過頭,怒瞪著他:“你故意的?找蕭飛逸的麻煩?”
他一直就知道容姣的行蹤,不然怎麼可能剛好就走到了這裡?
如此,挑蕭飛逸的刺當然也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找她麻煩,蕭飛逸被波及了。
容姣對蕭飛逸很愧疚。
越愧疚她就越氣李允衡。
餘光看到對麵樓上朝這邊瞅的小女子們,心中更是不屑。
他媽的大庭廣眾耍官威,引得小女子連連張望,估計心裡正得意呢!
李允衡抬眼看她眼神深邃寧靜,裡頭沒什麼情緒:“你什麼時候操心起彆人的事來了?”
容姣固執地又問了一遍:“是不是故意的?”
李允衡收回視線,看向街上的車水馬龍,話卻是對她說的:“是。”
容姣怒極反笑:“可真是敢作敢當啊!你憑什麼這麼做?”
李允衡:“他若是不犯錯,也不會被孤抓住。”
容姣輕哼一聲:“那麼多人犯錯,你就揪著他一個,你也會犯錯啊,就不能口頭訓誡一下?非要打板子?”
“孤也會犯錯。”
李允衡平靜地問道:“孤犯了錯,你會原諒孤嗎?”
“……”
他問得太突然太直白,以至於容姣語塞,還來不及細想,又聽到他說:“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