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容姣有些壞心思地想,李允衡要是知道自己這麼妖嬈,那醒來之後在她麵前還有沒有臉?該如何麵對她?
容姣忍笑,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李允衡沒有笑,隻是看著她,眼中的冷淡在慢慢消失。
冷淡消失,就會變得無害。
看著李允衡一副待宰羔羊的樣子,這幾天的陰鬱因為這件事清空了。
容姣細長的手指撫上他的下頜,指腹劃過那一處青色,像是一層刺,跟他胸膛的光滑形成鮮明的對比。
越過喉結,她到底手伸進他的衣領,貼上了右邊的麵包。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瞧:“殿下,有人摸過你這裡嗎?”
李允衡搖頭,耳根紅到滴血。
容姣唇角微彎,又滑向他的腹肌,一塊一塊,如整齊壘在一起的鵝卵石。
“有人摸過這裡嗎?”
李允衡再次緩緩搖頭,呼吸變深。
皮膚不知不覺變燙。
容姣完全沒發現,試探性往下,手在他下腹像條魚一樣遊蕩了幾下又回來了,貼在左邊胸口。
再往下就是下流了她當然不能往下摸。
剛摸了一會兒,忽然傳出布料崩斷的聲音,李允衡長臂一伸,一下將她抱進懷裡。
“你乾什麼!”
容姣下意識掙紮卻碰到硬硬的東西,一下子就不動了。
心有點慌。
畢竟真打起來,她怎麼打得過他?那她豈不是任他擺布?
容姣故作鎮定說道:“你,你彆亂來啊!”
李允衡沒有動,隻是緊緊地扣著她,他的手臂肌肉緊繃,上麵出了層薄汗,卻是一下都沒有動。
容姣挺想拳打腳踢的,但是她害怕做什麼刺激男人狂性大發,所以這一回出奇地乖,像團睡著的貓一樣靜靜窩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警惕著。
慢慢地眼皮重了起來,不知何時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容姣醒來,發現床上隻躺了她一個人。
她揉著眼睛起身,就看見一身單衣的李允衡立在桌子邊,手裡拿著一張紙。
容姣隨意一瞟便看到上麵那幾個歪歪扭扭的狗爬字,瞬間目光一滯。
那不是昨晚她立的那個“自願被輕薄”的字據嗎!
上麵還有李允衡的簽名呢!
抓住了李允衡的把柄,容姣怎麼可能放過讓他羞愧的機會?
想到李允衡還會羞愧,容姣就覺得這個早晨很可愛。
觀察了一下李允衡的臉色,容姣若無其事下了床,說道:“殿下什麼時候起的?”
“方才。”李允衡放下紙。
容姣又看了眼紙,又道,“殿下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李允衡轉身,煙灰色的眸子靜靜看著她,沒有什麼情緒。
促狹地向他眨了一下左眼,容姣笑道:“臣妾都不知道殿下原來如此妖嬈!”
容姣說完,靜靜等著李允衡臉色發白,或者發紅,或者難看。
可是李允衡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那雙笑著的眼睛。
她好幾天沒對他笑過。
過了一會兒,容姣覺察出了李允衡的不對勁,笑容一滯,難以置信:“你記得。”
李允衡嗯了一聲。
容姣嘟囔:“堂堂太子,被人調戲了不怒也不羞,還真是情緒穩定。”
李允衡看著她,微微點頭,自嘲道:“對,孤堂堂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天大的顏麵,為何被人調戲不怒也不羞?”
容姣臉上的笑容消失。
李允衡這句話直至內心,讓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有什麼一直被忽視的東西破繭而出。
在這個冷漠虛無又封建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寶貴的東西。
在容姣寥寥二十年的人生經驗中,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不會有的東西。
那個她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麵對的東西。
一個從來不低頭的太子為何低頭?
一個從來守規矩,一絲不苟的人,為什麼會讓自己清醒地不受規矩,而且將他所不齒的事宣之於口?
虛情假意可以讓人得到如癡如醉的快樂,讓人忽視自身的痛苦,困境,沉迷不悟麻醉自己。
真的感情卻迫使人麵對自己正視自己,看到自己的優點缺點,自信與狼狽。
真的力量比假的大得多。
這句話敲碎了容姣嬉笑,不正經的情緒外皮,直指她的心。
這層皮掛在她身上二十年,從古代掛到現在,一直保護著她,冷不防被戳破了。
她忽然就愣住了。
按她的調性,為了生命值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回應是,還會竊喜地吐槽一句臭男人終於上鉤了吧。
不喜歡當然不會為對方考慮。
可是,她做不出來。
她發現發現自己無法像以前那樣作戲。
在生命這種核心問題上,她從來都是考慮自己,什麼時候考慮過彆人呢?
這才是真的可怕。
這個仿佛焊在她臉上的麵具,差點被他這句話撬開。
容姣手在發抖,她不想看他的眼睛,卻迫使自己看,故作輕鬆道:“對啊,殿下為何不羞不怒呢?”
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她發現自己既害怕,又想嘗試,但又估量著其中的風險。
“孤為何如此,你不知道?”李允衡目光沉沉地望著她,嗓音裡似乎有一些再也無法隱藏的東西。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容姣扯了下嘴唇,笑得無辜又局促。
容姣長得很漂亮,之所以到20歲都沒男朋友,是因為她內心對彆人有很大的隔閡。
即使她表現得很熱情很喜歡男人的樣子,但內心從來沒有靠近男人和讓男人進來的打算。
“你不信,”李允衡上前兩步靠近她,“你想讓孤怎麼辦?”
容姣的臉紅紅的,哼哧道:“我哪知道?”
沒有直接拒絕,她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