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皮糙肉厚的,誰能奈何你……”她嘟嘟囔囔。
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改變,沒談戀愛之前,以前那些惡心肉麻的話容姣張嘴就來,這一談上,那些話忽然就有點開不了口了。
畢竟來真的,對他說的話都會發自內心。
喜歡就會肆無忌憚,但真愛起來,她就感覺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會猶豫一下。
擔心哪句話會傷害他,又擔心哪句話會影響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繼而輕賤了自己,處在一種矛盾的情緒中。
站在她麵前的人沒有說話,不知信沒信,稍頃,他才說:“誰說沒人奈何得了孤?”
有些微的自嘲。
這種微妙的情緒一下子就戳中了容姣,她嘟著嘴瞪了他一眼:“好啦好啦就是給你做沒做成功,你滿意了吧?”
以為他會調笑她兩句,結果他卻抓住了她的手,拿起來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半晌鬆了手,聲音低沉:“還好沒受傷。”
容姣任他翻看著自己的手,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在他說完話之後,忽然上前一步對上他的眼神,在裡麵看到了還沒來得及散去的一絲惆悵。
“看什麼?”他淡笑著問。
“……你是不是累了?”
聽到她這麼問,李允衡眼神微閃:“彆多想。”
又道:“孤有要事,這些時日應該回不來。”
後半句讓容姣抬眼,發現李允衡也正望著自己,他煙灰色的眼底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笑,語調溫柔:“天色不早了,早點歇息。”
走了幾步,李允衡轉頭,透過樹枝和一叢叢鮮花望過去,容姣還站在那裡,見他看過來,歪著頭對他笑。
他忽然就品出了“夫妻”這個詞的意思,心中多了一絲眷念。
望著她的笑容,原先因為趙虎媳婦的菜而生出的一絲惆悵一點點消失。
他從來嚴肅,冷漠,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想著一個人,隻要想到接下來的日子不能和她在一起,便不能平靜。
他刻板,對彆人嚴格,對自己更嚴格,大理寺不能帶無關女人進去,他卻將她叫過去,而現在——
理智告訴李允衡,不能再破了規矩,可他無法否定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願不願與孤一起去江南?”
心中本是猶豫的,容姣卻聽見自己說:“好啊!”
呀?為什麼即使我說出了這個答案也不是那麼生氣的樣子,還有點小期待?
……
翌日容姣起了個大早。
說了要去江南,當然得收拾行李。
衣裳首飾之類的,由碧芯幫她收拾,容姣主要是收拾自己的兵器,什麼弓箭還有匕首啊啥的。
初來乍到郊外那次給了她很大的教訓,容姣覺得她必須得保護好自己。
收到一半,被皇後叫過去了。
容姣請過安之後,皇後便直接問她:“本宮聽說你要隨太子去江南了?”
容姣點點頭說是。
皇後滿意地看了她一眼,“你終於開竅了,懂得順從太子了!”
容姣:“?”
她忽然想起這幾天梨兒的詭異眼神,十分嫉妒。
現在聽皇後這話,梨兒原來是因為自己做了舔狗,而且嫉妒她舔狗舔出了結果,而梨兒還不知道怎麼舔……
可能是梨兒誤傳了信息給皇後。
容姣佯作羞澀笑而不語。
皇後又道:“你入宮近兩月了肚子還沒動靜,這次與太子南下,要想想辦法。”
隨即使了個臉色,皇後身邊的宮人就把一個盒子遞給了她。
容姣不明所以,打開一看,好家夥。
是一本栩栩如生男女愛情小畫冊和一套薄如蟬翼的紗衣。
容姣隻是微微驚訝並沒有嚇破膽。
不好意思,她正經書不怎麼看,不正經的一看一籮筐,什麼晉江花市婆婆她哪個沒看過,這種級彆的就是初級讀物。
然而為了表現自己的胸大無腦,她必須得做個戲,於是她猛掐大腿羞紅了臉,低聲道:“皇後娘娘,您!”
皇後拿起茶盞淡飲一口,麵不改色道:“皇嗣事關重大,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她上下打量了容姣一眼,著重看了下她鼓鼓的胸和腰臀,挑了挑眉:“有此姿色,你若是用心,他怎會不依你?也罷,本宮再給你物色幾件衣裳。”
容姣羞紅著臉,低眉順眼:“是。”
心道,我倒是有點那意思,但是他好像沒那意思的感覺。
容姣以為皇後隻是送送東西而已,沒想到她做得還挺多,等出發那日,大清早就派宮人給她打扮,打扮完之後容姣連自己長啥樣都沒有看到,就被丟進馬車。
好不容易喘口氣,她讓一旁的碧芯拿出鏡子,這一看,差點嚇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