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經過短暫的震驚後,也接受了這個現實。畢竟像這種憑借零星一點線索,就能推理出真相的人,並非沒有。
那麼她是否‘推理’出了他和景的真正身份呢。降穀零垂下眼攥緊了掌心。
一旁的諸伏景光察覺到好友的心情,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目前什麼都沒確定,過度的試探反而會引起懷疑。
降穀零輕吐了口氣,壓抑下了內心的躁動,重新露出笑容,隻是這次的笑容要更加的鋒芒畢露:“真想看看江口三郎發現資料錯誤的表情。我可以先去確定儲物櫃的情報嗎?雖然青葉你的計劃很棒,但謹慎起見,我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是確定後,把組織這邊的資料偷偷複製一份轉吧。雨宮音符‘看’穿了降穀零的真實想法。
“這樣試探來試探去的,好累哦。”光團子頭都要麻了,“就不能直接攤牌嗎。”明明大家都是好人,為啥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
“就算攤牌,誰敢相信。”
酒廠是跨國的大組織。沒人知道他們的人隱藏得多深。臥底都是刀鋒求生。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彆人。哪怕是來自同一機構,除非是像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這種從小就認識的幼馴染。否則沒人值得信任。
輕易付出信任,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何況我還是組織成員。”雨宮音符心道。單就這個身份,便更難獲得紅方臥底的信任了。
光團子鬱悶不已:“我就說嘛。不該以這個身份加入酒廠。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在米花町開一家偵探社,然後再徐徐圖之。”
“最好再威脅酒廠安排一些假酒過來臥底對吧。”雨宮音符說出光團子心裡原本的計劃,“或者是先加入紅方,再臥底黑方。”
“沒錯沒錯。”光團子忙不迭點頭,“這樣也容易刷紅方的紅色情緒值。以你的能力成為名偵探完全沒問題。這個世界的偵探是很受崇敬的。”
雨宮音符也是附和頷首,嘴上卻說:“可這樣,就看不到這麼有趣的大家了。”比起紅方,她貌似更擅長混跡於黑方。
紅方臥底的信任難以獲得。
但就是這種情況下,‘信任’才顯得格外可貴。
當然。在獲得‘信任’之前,雨宮音符也會等價交換,給出她的信任。
“怎麼樣?青葉桑。不會介意吧。”
對麵降穀零笑眯眯地說道,銳利的眼神卻有種不容拒絕的肯定。好像在說:你介意也沒用。
果然變成波本了。雨宮音符沒有退讓地回視:“江口三郎每天會更換一次自編密碼儲物櫃。密碼使用了一次後需要重新設定,不然會變成隨機密碼。今天更換的時間是上午九點。”
今天不趕緊去,到明天說不定東西就換地方了。
“去杯戶的東都百貨商場。”
降穀零朝著萊伊喊了聲。後者果斷地在路口掉頭。
目的地是杯戶。
“東都百貨商場附近這家雙拚鰻魚料理評價超級好。做完任務,我們正好可以吃這個!”路上,雨宮音符打開手機上的一家店鋪,扭著頭跟後座的兩個人推薦。
原本三個人的晚餐,現在變成了四個人。
“我們可以先吃完飯,再散步到東都百貨商場取東西。江口三郎為了防止行蹤泄露,每天隻會來儲物櫃一次。不用著急。”
“青葉桑,感覺你對組織的任務似乎不怎麼上心。”諸伏景光像是有點好奇般笑問,“而且還拒絕了組織給的代號。”
“這又不是我的……”
雨宮音符剛要脫口而出,駕駛座上的赤井秀一這時一個刹車。
“到了。”戴著針織帽的黑長發男人斜向雨宮音符,淡淡說道。
收到他眼神信息的雨宮音符撇了撇嘴,倒也沒多解釋。怎麼解釋。難道要說大家都是臥底。一塊開心交流組織情報?三個人隸屬不同情報機構,彼此壓根沒有信任基礎可言,不打起來才怪。
諸伏景光似有若無地打量了下駕駛位上的萊伊。這是第二次了吧。
“波本、蘇格蘭。你們去取東西。我和青葉在這裡望風。”赤井秀一不容置疑道。
對於他這種發布命令式的口吻,降穀零不太滿意,但和諸伏景光對視了眼,還是沒有爭論。轉頭兩人兵分兩路,朝江口三郎藏東西的儲物櫃處走去。
“青葉。”
赤井秀一搜查了下車後座,檢查沒發現竊聽器後,才對雨宮音符道:“波本和蘇格蘭是很危險的人物。你是新人,跟他們少交流。”最好是不要交流。但他看得出來雨宮音符對這兩個代號成員似乎很有好感。
不止。她對雪莉還有其他人也很有好感。好像對人都沒有太多的防範之心。不然怎麼會覺得黑衣組織這種地方適合藏身。赤井秀一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也是那個家族首領培養的。對黑方人物的‘親近感’?
雨宮音符的關注點和赤井秀一的壓根不在一塊。
隻見女孩眼神亮閃閃地問:“那麼萊伊對我來說,不是危險的是嗎。”雖說能‘看’到,可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種感覺。
不等赤井秀一說話,雨宮音符又自顧自地說:“我不怕波本和蘇格蘭的。”兩個都是日本公安。
“他們不會傷害我的。”這是對紅方的信任。
聽到她這自信滿滿的話,赤井秀一似是想到彆的地方去了,嘴角翹了下,又掩蓋住:“知道你不怕他們。”連琴酒都敢威脅,朗姆也不放在眼裡,會怕兩個代號成員?他可沒忘記初次見麵的情景。
“總之。這段時間做任務,小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