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為誰 仿似盼了許久的那一刻終於來……(1 / 2)

人生若隻如初見 夜水嵐 4138 字 10個月前

尤迦努力睜開眼來,入目的是淡青色的帳幕,燭光昏暗,因為醉酒,頭昏昏沉沉得厲害,她仰麵躺著不由得有些怔忡。

“醒了?”頭頂突然有低沉的聲音響起。

尤迦不禁嚇了一大跳,擁被豁然起身,看清來人,不由驚呼道:“你怎麼在這裡?”

“怎麼,”北君昊勾唇似笑非笑,“不是我,你倒是希望彆人在這裡麼?”回過身去,在她對麵的桌上坐了下來,一雙黑眸微微眯起看住了她,眼色深沉。

“什麼跟什麼啊,”尤迦掩口打了個哈欠,並不在意,隻覺得頭漲痛得很,有些不耐地起身推開了窗子,涼風吹來,緩緩拂過耳畔,漸漸吹散了腦袋裡的一股濁意。

……

“尤迦,”北君昊把玩著茶杯,仿佛漫不經心,“你跟謝恒是怎麼認識的?”

尤迦轉過頭來,有些奇怪地望著他:“你問這個乾什麼?”

“說起來,”北君昊默然許久,起身負手望向窗外,淡淡道,“謝恒不論是醫術還是武功,當年在玄宗派很是出類拔萃,而玄宗派掌門人亦是十分器重他,”他微微一頓,眸中有淡淡的深意,“如果沒有三年前的那場意外的話,謝恒應當早就是玄宗派的掌門人了。”

尤迦側頭瞥了他一眼:“什麼意外?”

北君昊麵上神色便漸漸淡了下來:“三年前謝恒為了一個女子被逐出師門,”他微扯嘴角,仿若自嘲,“而那個女子如今就葬在這個竹屋的後頭。”

尤迦微微愕然,忽然揚眉冷笑:“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北君昊起身往外走,聲音越發淡冷,“我不希望你跟謝恒走得太近。”離去的身影仿佛還帶了薄薄的怒意。

尤迦站在涼風中怔了怔,回過神來,那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回味過來北君昊到底說了什麼,尤迦忽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如果說北君昊是吃醋了的話,尤迦簡直想大笑三聲,可是憑什麼,他可以那樣跟她說話,她隻覺得心中有氣,走過去狠狠甩上了門,猶不解氣,又兀自往門上踹了一腳,漸漸冷靜下來,才覺得肚中正饑腸轆轆。

她想了想,推門走出去。

夜涼如水,走了幾步,風中依稀傳來嫋嫋的簫聲,忽高忽低,低沉幽然,溶入夜色中緩緩飄散開來,似乎涼意透人,絲絲哀情彆怨,幾乎愴然淚下。

尤迦駐了腳步,垂眸,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轉身循著那簫聲緩緩而去。

是白日的涼亭,夜色嫋嫋,銀鉤清輝籠了一地,月色下的人影專注而凝神地吹著簫,白衣澹澹,染了一身的涼意。

一曲吹畢,謝恒收起簫,轉身,才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尤迦,不覺一愣:“尤迦?”

“謝恒,”尤迦站在樹影下緩緩一笑,眸中點點黑漆如墨,“我不知道你除了醫術這麼好,原來簫也吹得這麼好聽。”

謝恒輕咳了一聲:“不過是閒來無事就隨便吹吹罷了。”

“是麼?”

微風拂來,竹葉林沙沙作響。

“尤迦你在說什麼?”謝恒走近幾步,看到她的神色,有幾分奇怪。

“啊,沒什麼,”尤迦卻抬眸一笑,摸著肚子,神色幾近可憐,“其實我過來是為了來找吃的。”

謝恒眼中便染了幾分笑意:“早知道你醒來會餓,已經給你備下了”他摸了摸她的頭,卻被她躲開:“哎呀,彆摸我的頭。”

她彆過頭去,想起阿娘來,在阿娘最後的歲月裡,她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每次阿娘從昏睡中醒過來,總是會對她緩緩一笑,然後愛憐地摸摸她的頭,仿佛那是最後的留戀,所以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

“謝恒”

“嗯?”謝恒回身看她。

“沒什麼,”尤迦卻又搖了搖頭,蹦跳著走回了房內,回身抿唇笑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安歇吧。”

門緩緩關上,謝恒站在一步之外,看著她的笑臉慢慢消失在門內,微微彎唇無聲笑了笑,亦是轉身離去了。

半夜間又有雨聲嘩嘩響起,仿佛有珠子,啪啪地落在枝葉間,到了第二日,卻是雨過天晴,天色極是清朗。

遠處青山繞穀,鬱鬱蔥蔥,一弘碧綠蜿蜒曲折向上,逐漸攀岩至天際。

“長留,”尤迦站在湖邊的礁石旁眯眼望去,抬手掩去幾許刺眼的陽光,唇邊弧度柔和,“你在河裡站了這麼久了,到底有沒有抓到魚啊?”

便見長留惱火地抬頭,老氣橫秋地瞪了她一眼,晃了晃手中的竹叉,示意她安靜。

看著肥碩的魚再次從竹叉下悠悠逃走,長留終於泄氣地扔了竹叉,礁石邊尤迦咯咯地笑他:“長留,到底抓到幾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