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見我不說話,續道:“不過,若是能消除旁人誤解,還我大伯一個清白名譽,興許他心情得以舒緩,病情也跟著緩解了。而這病情一旦緩解,所需增加的藥費自然也就省下來了——”
我一聽見“清白名譽”四個字,氣得幾乎當場笑出來。我啐了一口吐沫,道:“明明是他勾引小翠,這種無恥行徑都做了,還談什麼清白、要什麼名譽?”
那年輕人一聽我說話,頓時冷笑一聲:“你用了‘勾引’二字,我現在就可以告你毀謗!”
“告我毀謗,憑、憑什麼?”我立刻反問,但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他反問道:“我問你,你與那小翠姑娘,可有婚約?”
“這——”我一時語塞。
“她可是你的妻子或是妾室?”
“她——”
對方嗬嗬一笑,道:“都不是,那姑娘與你毫無瓜葛,而我大伯昨日在家中設宴,經事前報備並繳納了銀錢,請得幾位樂伎進府,侍奉鼓樂,卻完全合乎規矩。對麼,大人?”
“嗯,的確合乎規矩。”縣令答道。
那人續道:“既然合乎規矩,那就不存在‘勾引’一說。除非,你對本朝的樂伎製度有所質疑。”
我一聽這話,是要給我扣帽子啊,那哪成?
“我可沒說過!”我連忙否認。
“那就行了。”對方繼續說道,“既無質疑,便是認可了本朝的樂伎製度,也就等於承認了‘勾引’一說是無中生有。那麼,我想問,你憑什麼當街毆打一個好人?”
“我——這——”
我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明明是我吃虧了啊,被戴了綠帽子,怎麼反倒他成了“好人”?
“侍奉鼓樂,也不能過夜呀!”我強調。
這時,縣令說話了:“哎呀,多說無益。這件事,毫無疑問是這林遠風做錯了。如今他已經認錯,也願意賠償,隻是你們雙方在賠償金額上還有分歧。依本官之見,五十貫錢的確不是個小數目,諒他一個無業的小廝,家裡砸鍋賣鐵也拿不出這麼多。故,敢問殷老太爺,這金額是否還有商量的餘地,抑或是還有其他辦法化解眼前的僵局?”
我一聽,縣老爺這是在幫我說話呀,心裡頓時又有了底氣,連忙默默地對他家十八代祖宗表示了歉意。
老烏龜聞言並未開口,而仍是由那個年輕人代為作答:“回大人,五十貫看似不少,卻一分也沒有多要。至於,是否還有其他辦法化解眼前的僵局,倒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