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頭。”

秦亦歡淺淺的抬起頭，卻不敢和那人對視。

短暫的幾秒鐘過去，那人瞳孔放大，眸中暗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秦亦歡見對方沒有聲音傳出，小心翼翼地抬頭，剛想解釋一番，就被那位公公給堵住了，他也很驚訝的樣子，隻是在宮裡這麼多年，世事早已將他的心磨成灰色。

公公正欲開口，話茬卻被另一人搶了去。“小丫頭，你怎麼在這裡？”他的語氣放緩了很多。

此時的秦亦歡還斜斜的跪在地上，根本沒認真聽他說什麼。

“大膽！皇上問你話呢。”一旁的公公倒是看不下去了，開口問話。

“啊！皇上！我···我···”秦亦歡尖叫一聲，她還沒編好理由，怎麼就開始問了。秦亦歡又暗暗的罵了一句，還好聲音夠小，不然怕是小命不保。怎麼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先是撞見皇後，如今又撞上皇上，她的頭又低了下去。

“我···我是將軍府二小姐。”秦亦歡學著秦亦辭的回答方式，原模原樣的照搬過來。

顯然，皇上和季榆一樣，壓根不知道將軍府有個二小姐。“哈哈哈，小丫頭，你莫不是在騙寡人，將軍府什麼時候出過一個二小姐了？”

“就是有啊！”聽到這裡秦亦歡更是顧不得對方的身份，直接激情開麥。

很顯然，對方被這句話嚇了一陣，本以為扳回一局，偏偏對麵血統壓製。“這可是皇宮，寡人是天子，任何人不可對寡人無理？”

秦亦歡像霜打的茄子，老老實實再度下跪。“好吧，皇帝伯伯，但我真的是將軍府的，不信你可以問我阿姐！”秦亦歡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反倒是讓祁慍來了興致。

“好啊，那你帶寡人去找你阿姐。”身旁的公公低低的喚了一聲皇上，卻被祁慍一個眼神止住了。

“行，那你跟我來！”這件事情充分的說明了秦亦歡是個自來熟。

秦亦歡帶著身後的皇帝走進了鳳儀宮。

眾人看見皇帝的第一反應是行禮，於是傳出了鳳儀宮內此起彼伏的請安聲。在場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跪下，除了，秦亦歡。

“小丫頭，你怎麼不行禮啊？”皇帝剛問出這句話，不遠處的皇後便著急忙慌的走過來，

“她是個沒規矩的，皇帝彆和她計較。”臉上滿是諂媚與討好。

秦亦歡站在一邊，表示自己受到了重創。

祁慍看看林笙，語氣又恢複了冷淡，全然不像剛才與秦亦歡說話那樣。

“寡人好像沒有和皇後說話吧，既然皇後也來了，不妨喚阿辭來吧。”

“是。”林笙應了一聲，失敗的不甘心一點沒藏著。

“亦辭參見陛下。”秦亦辭步伐輕快，在秦亦歡眼中好像畫中走出來似的。

“阿辭啊，這小丫頭是你府裡的？”祁慍恢複了語氣，客客氣氣的詢問秦亦辭，倒不像是在逗小孩。

“回陛下，家妹不懂事，衝撞了陛下，還望陛下見諒，待到歸府，父親定會嚴加管教。”秦亦辭的說話水平是秦亦歡學一輩子都學不來的，她總是在彆人還為怪罪的時候，事先承認錯誤。

秦亦辭的話語沒什麼感情，冷冷的，和她的長相一樣。

“這麼說，這丫頭確是將軍府的？怎麼從未提起過？”

一樣的話要回答兩遍，秦亦歡在一旁看著，都替秦亦辭累得慌。

“皇帝伯伯，您去問皇後娘娘不就行了，彆纏著我阿姐問了。”秦亦歡憋不住了，非常直白的說了出來。有多直白呢，直白到場上所有人都愣住的程度。京城誰不知道皇帝性情啊，誰又敢這樣對她說話啊。

“歡兒，莫要胡說。”秦亦辭及時出聲幫秦亦歡打了圓場。

“哈哈哈，小丫頭脾氣還不小，好，寡人不纏著你阿姐問了。”皇帝意外的沒有生氣，反倒笑嗬嗬的。就這一瞬間，鳳儀宮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幾位姑娘在交頭接耳討論著。

“歡兒，跪下認錯。”秦亦辭語氣強硬，少見的多了分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