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離垂下眼,目光落在衣擺的一處水漬上。重霧夕抬起袖子擦眼淚,用袖子擋著臉偷偷覷了一眼師尊的麵色。
殷九離掃了他一眼:“過來。”
重霧夕慢吞吞挪過去:“師尊,您是不是生氣了?”
小徒弟眼眶通紅,細軟的發絲粘在臉頰上,小心翼翼的樣子很像他以前救過的一隻小貓。
殷九離伸出手摸了摸小貓的頭。
“師尊,弟子並非故意隱瞞於您。”重霧夕踮著腳蹭頭頂溫涼的手掌,“我隻是想快點築基,給您一個驚喜,所以才瞞著您用龍骨草鍛體。”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殷九離的麵色:“師尊,若不是您尋來那株冰花,我就要疼死了。”
“修即功法,煉為心性。修煉需循序漸進,依理而行,切不可心浮氣躁,急於求成。”
殷九離麵色平靜地開口道:“你沒有記住我的話。”
重霧夕抿了抿唇:“可是師姐說我的修為已達築基初期,隻是身體跟不上,所以我才服用龍骨草鍛體。”
“四師兄也說了可以用龍骨草鍛體。”
“你會長大。”
“可是我想快點築基。”
按照原著劇情,重霧夕死於十八歲,距離現在還有十二年的時間。十二年,聽起來很漫長,但對於修行者來說,十二年不過彈指一瞬。
重霧夕不能將他穿越的事情說出去,隻好把宗政瀾拖出來:“掌門師兄的親傳弟子宗政瀾已經成功築基了,我作為玄清宗的六長老,年紀比他大,修為卻沒有他高。”
“我,我怕給師尊丟臉。”
殷九離淡淡掃了他一眼:“為師待你如何?”
重霧夕有些不安地捏著衣角:“師尊待弟子極好,如師如友,如兄如父。”
“為師待他如何?”
“他?是指宗政瀾嗎?”重霧夕迷茫地眨了眨眼,師尊都沒有見過宗政瀾,為何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空氣再次沉默下來,重霧夕受不了這種安靜,他走過去將桌子上的書籍全部收到乾坤袋裡:“師尊,我的靈力好像被……”
“我封的。”
重霧夕放心下來,原來他的身體並沒有出問題,隻是被師尊封住了靈力。
……等等,這句話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重霧夕趴在桌子上,托著臉想了半天。許久之後,他有些猶豫地開口道:“之前師姐說我體內的靈力似乎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壓住了,可是師尊,您為何要封印我的靈力?”
殷九離並未回答這個問題,他抬手掐了個訣,指尖湧出血色,眉心赤焰將燃未燃。
重霧夕倏地站起身,抬頭向窗外望去。天昏地暗之中,整座即墨峰泛起血紅色的光,白雪也被染成赤色,片刻之後方才恢複原狀。
他嚇得退後一步:“師尊,這,這是什麼?”
殷九離俯下身,輕輕摸了摸小徒弟的頭,細軟的銀發沾上血跡:“此乃兩儀結界。”
“如今你身體有損,為師不會讓閒雜人等擾了你的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