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苓師姐說弟子的修為已達築基初期……”
明明師尊已經說了,他的身體虛弱,現下不宜築基,但他卻總是用玄苓師姐和玄穆師兄的話來反駁師尊。
若在旁人看來,定然以為玄苓師姐或者玄穆師兄才是他的師尊。
重霧夕托著臉歎了一口氣。
每次他都答應師尊自己會聽話,但他的所作所為卻一點都不聽話,一點也不信任師尊。怪不得師尊要將拜師玉令還給他,這種徒弟不要也罷。
重霧夕懊惱了一個上午,接近中午的時候,小團子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他並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消失了,仍舊開心地抱著懷裡的麻花辮飄來飄去。
重霧夕有點不舍地看著小團子完全消失,不過沒關係,小團子消失之後還有師尊。
他摘了一束淺金色的冰淩花帶回房間內,將花插進赤晶流雲瓶中:“師尊,弟子昨日犯下大錯,還請師尊責罰。”
果不其然,師尊並未搭理自己。
雖然有點想念昨日那個話多的師尊,但這樣冷冰冰的殷九離才是重霧夕最熟悉的師尊。他慢吞吞爬上寒玉床,學著師尊的樣子盤腿坐好。
“弟子日後再也不會惹師尊生氣了。”
殷九離淡淡掃了他一眼。
重霧夕見師尊睜開眼睛,連忙爬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師尊,弟子的雪人還沒堆好呢。”
先前隻堆了一個雪人師尊,另一個雪人重霧夕他想跟師尊一起堆。然而在他辛辛苦苦滾雪球的時候,師尊已經把雪人重霧夕堆成了一隻貓的形狀。
一隻縮成一團的炸毛小貓。
“像你。”
重霧夕扭過頭,沉默地盯住殷九離。
“貓喜魚。”
……師尊說他像貓也不是沒有道理。重霧夕突然想起昨日他哭著說辟穀之後就不能吃掌門師兄養的幻銀魚了,還說幻銀魚都是葉以舟偷的……
重霧夕低下頭自我反省,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殷九離已經走出去好遠。
他連忙追過去:“師尊,您的記性真好。”
“師尊,您跟弟子說句話嘛!”
“我忘了許多事。”
風將殷九離的聲音送至重霧夕耳畔。玄清宗聖君的聲音如同冷泉叮咚,玉石輕響,與即墨峰的皚皚白雪十分相配。
“能被忘記的都是不重要的,師尊您隻要記得弟子就行了,弟子也會永遠陪著您的!”
殷九離回過頭。
雪團子一樣的小徒弟呼噠噠朝著自己跑過來,山水雲夢道袍被風灌起一個圓滿的弧度。
“師尊,時間過得很快的,弟子馬上就長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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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宗秘境之內,一名穿著山水雲夢道袍的少年立於高台之上。他的發帶在對戰中掉落,銀發蕩在風中,豔色灼灼。
“師尊,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