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池景眠和顧晏飛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就好似一條斷開的蓮藕僅靠著幾根絲連在一起。
因為任務的需要他們也不能分開太久。不然自尊心挺強的池景眠也受不了這種處於下風的位置。
開學幾天的閒暇時間也結束了。接下來要開始開學典禮,學生會社團招新,以及軍訓等活動。
大早上輔導員單獨找上了他和顧晏飛,告訴他們:學校要求美術學院的每個班級都要出一個節目再開學典禮上表演。
注意到他們進學校的優異成績,所以這個重任也就交給了他們。
這話一出,池景眠就愣住了。
輔導員看著他們兩人,“能行嗎?我也不強求,不能的話我還可以和班上的同學商量商量。”
顧晏飛不是第一次參加學校的活動,再加上原世界他的身份就是一位演員,公眾場合的表演對他來說就是正常不能到正常的一件事,沒多說就點頭同意了。
“景眠呢?”
池景眠很是猶豫。
上台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和顧晏飛一起上去,問題就有點大了。
“學藝術進來的應該不會怯場吧?”輔導員取笑道:“還是景眠同學在憂慮什麼?”
“沒有。”池景眠搖了搖頭,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下了頭,“老師,我去。”
輔導員欣喜地拍手:“那節目的事我就不多參與了。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要表演什麼。我和班上的同學都很期待你們的表演。”
出了辦公室,池景眠心不在焉跟在顧晏飛身後。
上台演出對他來說其實一點也不陌生。
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為了上台的機會和幾萬人,幾個人爭得頭破血流,但無一例外都是晉級失敗。
剛開始池景眠也很無奈,晉級的費用他交不起,他也傲氣不肯委身他人身下。
可次數多起來,池景眠也不禁懷疑,除去上述原因,是不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了。
能力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屢屢失敗?
唱功不穩,沒有台風,沒有觀眾緣,以至於每一次晉級賽都失敗了。
“你以前是不是去參加過選秀節目?”
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池景眠先是怔住,隨後意識到什麼,耳朵尖紅了一片。
顧晏飛也是圈內人,雖然後麵都是在演藝圈待著,但對這些新生選秀他應該也有所耳聞。這樣的話,他的失敗顧晏飛都知道?
想到這,腦門一下就熱了起來,臊得池景眠手腳都繃緊。
這件事的尷尬難堪程度不亞於他打架被人摁在地上揍的時候,顧晏飛出現在現場。
景眠沒好氣的回複:“關你什麼事?”
“我沒想要嘲笑你。”顧晏飛側頭撇了眼不敢正視自己的人,張了張嘴,想告訴他這不是難為情的事,但到嘴的話還是變成了,“回去商量一下節目的事。”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池景眠目視顧晏飛的背影。
顧晏飛的身材在什麼時候都是引人矚目的。
少年時期,白衣黑褲,身形消瘦頎長,清爽又乾淨,很受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喜歡。讀書期間更是每天都受到來自不同人的表白。
踏入社會後,消瘦的身形漸漸渡了層堅韌的肌肉,肩寬腰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什麼風格的衣服都能輕輕鬆鬆駕馭。
什麼時候的他都優秀到令人嫉妒。
他想起高一開學典禮上,顧晏飛就和明星一樣,穿著小西裝,打著小領結,胸前帶著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站在萬人矚目的大舞台上,所有的燈光都彙集在他身上。
他抱著小提琴,閉眼演奏節奏舒緩的歌曲。
他那時候剛從外邊翻牆進來,破洞牛仔褲膝蓋上還有蹭到的灰塵。他以為顧晏飛是擁有一支玫瑰的小王子,很同情他,想著可以在他下場的時候,把他納入小弟行列。
後來,很快有人告訴他,顧晏飛其實是身價百億的顧家少爺,他家單在國外就有十幾畝的玫瑰花園。
或許這一幕就注定了他和顧晏飛不會成為關係好的朋友。
不僅是家境的溝壑,還有才學觀念方麵的。
顧晏飛按時交作業,課上認真聽講。他常常到了要交作業的時候才會隨機抽一本來抄,上課更是坐不穩,小動作不斷。
顧晏飛的校服總是乾淨整潔地穿在身上,而他每次被學生會抓到的時候,校服都是掛在肩膀上或者綁在腰間。
顧晏飛看不慣他吊兒郎當的混混行為。他則是不屑顧晏飛死板的行事風格。
可是,池景眠垂下眼皮,他眾多朋友裡也不乏乖小孩啊。
甚至比顧晏飛還要聽老師的話。
但他偏偏就是要往顧晏飛身邊湊,顧晏飛越看不慣什麼他就要做什麼。
池景眠很快停止了深一步的回憶,小步追了上去。
回到宿舍,顧晏飛並不在。
手機有條消息彈出來,是顧晏飛發的,說他要事出去一趟,晚上才回來,節目的事晚上再商量。
池景眠看了眼,把手機揣回兜裡,轉身去找了身換洗衣服。
現在的月份天氣很炎熱,出去也沒多久,額頭就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