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看見顧晏飛的臉出現在他手機,他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能待在練習室一天不出來。
他以為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是看不慣這個人。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太耀眼了,星光彙集,萬眾矚目,他和他的距離無限大。
他看到了,他就要追上去。
當然,這些事不能跟外人說,他也對這段經曆難以切齒,隻能說:“我想,放屁,老子怎麼就不喜歡音樂了?能推著我走的,隻有我自己。”
李淵笑出聲,對這個想法很讚同,“自身的強大才是最強大的後盾。”
池景眠笑了下,“我的朋友其實也沒說錯,我就是想靠著音樂走上我想要的大舞台,讓很多人都看到我,認識我,了解我。”
包括,顧晏飛。
李淵側頭看池景眠。
陽光照在他側臉,鼻梁的陰影打下來,顯得他五官立體,不像是好奇的小孩,而是一個滿腹心事的大人。
猛地,李淵眼睛發直,腦子像是被控製一般,隻環繞著一句話,李淵的任務是幫助池景眠走上心中的舞台。
李淵的任務是幫助池景眠走上他心中的舞台。
“隊長?”池景眠擰眉,這是什麼了,怎麼突然想失魂一樣。
李淵驚醒過來,一陣恍惚,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想其他事去了。”
路邊出來喇叭聲,是其他小隊的人陸續回來了。
池景眠起身,伸了個懶腰,“開飯嘍。”
吃完飯就是午睡時間,沒了一個軟乎乎的抱枕,池景眠還挺想念的,抱著沈景皓的枕頭在墊了木板的稻草床上翻滾,時不時來個鯉魚打滾,思念到了極點,也得高歌兩句表達對沈景皓小朋友的思念之情。
午睡時間,再優美的歌喉都是噪音,這對距離他最近的鄰居產生了巨大的困擾。
池景眠哀嚎著哀嚎著,顧晏飛就掀開草簾走進來,站在門口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怪瘮人的,池景眠彈起來,“要乾嘛!?”
顧晏飛指著手機,冷冷到:“午睡時間,請保持安靜。”
“保持不了一點。”池景眠把枕頭扔床尾,“我睡不著。”
“老楊沒告訴過你午睡睡不著怎麼辦嗎?”
老楊,他們高中時那個禿頭班主任。
池景眠:“我試過了。閉目養神,閉著我腦子就會胡思亂想,養不了。”
“那就睜著眼睛養,彆在浪費你的嗓子。”
池景眠兩腿交疊坐在床上,兩手抱胸,“這樣,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池景眠掀開同樣是稻草做的窗戶,看了眼他鄰居的露天大方,紗布內,蘇昊鳴小朋友睡得香香甜甜的,兩條小肉腿彎曲交疊著,他對顧晏飛道:“你把你家孩子抱過來和我睡,或者我過去和他睡。”
說完,還很真誠地補充:“我不碰你被子。”
顧晏飛冷漠無情道:“彆想。”
“閉上你的嘴,睡覺。”
說完轉身就走了。
池景眠瞪眼,“真是冷漠的男人啊。”
下午沈景皓還是沒有回來,而李淵也不見蹤影,綜藝的拍攝計劃也被迫停止。
這時,池景眠才察覺到出事了。
沈景皓這麼小的一個小孩,是不會刻意壓製自己的本性,穿正裝、梳小背頭,忍著心急也要表現得穩重,誇他一句都開心得合不攏嘴。
池景眠擰頭低罵一聲自己,明明第一天都猜測到會發生什麼事,但還是寧願相信他家人是對他很好的。
知道小孩家人對孩子的過度嚴格,但是他能做什麼?
就像小時候,他的鄰居都知道他一身的傷來自哪裡,也不敢多管閒事。
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空坐著祈禱小孩不要哭鼻子。
池景眠抓著手機,力度之大連指甲蓋都發白,他表現得前所未有的焦慮。
甚至,還有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