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閒閒可以肯定自己沒看錯,厲鬼三兄貴確實很饞梁故淵的身子。並且今晚絕對會動手。
半夜三更,陰氣最盛,適合吃人。
指針劃過午夜十二點,低聲的童聲吟唱忽然響起,皮鞋的踢踏聲踩著節奏落在木質地板上。
——噠、噠、噠、
屋裡的梁故淵摘下眼鏡,皺眉聽著外麵的動靜。
明天一定要是告訴陸閒閒,半夜彆穿鞋在走廊溜達,這聲兒多大啊,嚇得趴他膝頭的貓咪都炸毛了。看來禮儀課是時候安排上了。
做好備忘錄之後,勞累了一天的梁總裁總算滾進了被窩。
與此同時,房門外,穿著黑白禮服的小男孩緩步走著,看似優雅,可他的雙手居然被齊腕砍斷,血液的滴答聲隱藏在腳步聲中。
同時藏起來的,還有指尖點在地板上的聲音。
“奏響午夜的琴曲吧。”他停在了距離房門三米之外,抬起光禿禿飆著血的手腕。
兩隻精致的手掌落在門外,手指翻飛,動作像在彈鋼琴。
樓梯上爬上來的白衣女人從門的另一邊緩慢靠近,被燒得焦黑的手抓在地板上,發出指甲刮過黑板的刺耳聲音。
梁故淵坐不住了,揉著耳朵煩躁地起身,打開房門。
他隻看到了一抹紅色的影子,門就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再接著,他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陸閒閒就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看著三鬼張牙舞爪地盤踞在梁故淵房間門口,雙方隔了五米遠。
奶牛鬼:老大,好像背後一陣發涼,咱這是撞鬼了?
紅衣鬼:蠢貨,自己就是鬼還怕什麼,等吞了這個人的命格,咱們就發了。
小白鬼:姐姐,後麵那個人的眼神,好瘮鬼啊。他是不是能看見我們。
陸閒閒繃著一張小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又好像隻是在看他們後麵的那副掛畫。
仨鬼齊齊打個哆嗦。
紅衣鬼:一個來要錢的小白臉而已,彆管他,裡麵的人已經暈了,快動手!
“能看見。”毛茸茸的拖鞋踩在地上,完全沒有聲音。
小白鬼:嘎?
三鬼愣住,看著陸閒閒緩步向他們走來。
黑白色的奶牛鬼先發製人,地上的兩隻手掌快速爬到了他的腳邊,速度快到正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已經好久沒有觸碰過這麼新鮮的食物了。隻要碰到他,隻要讓他染上鮮血,就陪著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然後……
然後被陸閒閒一臉嚴肅地踩住了。
淒厲的慘叫還沒發出就戛然而止。奶牛鬼被定住了,被一個人類,簡簡單單的一根手指定住了。
“彆吵,擾民。”
梁故淵上了半節的公共場所須知還是有點用的,養成了陸閒閒半夜捉鬼不得擾民這個好習慣。
剩下兩隻鬼驚了,凶神惡煞的盯著他。
陸閒閒抬手,然後……
“大佬手下留情,嚶。”
陸閒閒:現在的鬼,太沒節操,太不矜持。
“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就是想吃個人而已,他的命格聞起來很香。”
厲鬼喜歡吞噬常人的命格,以此增長自己的力量。
陸閒閒一手一個,準備把他們丟出去。本來想順手捏死的,但是梁故淵好像不太想他殺生,他隻能勉為其難,放生了。
正準備丟出去的時候,手裡的厲鬼居然倏得一下消失了。他望向梁故淵的房間。
門沒鎖,陸閒閒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長期飯票正倒在床邊,睡得一臉安詳。三隻小鬼的魂絲被他緊緊攥在手裡,纏繞在右手大拇指上,形成一個白色的圈。
他就說他這雇主命格不一般,彆人都是在睡夢中被鬼吃掉,沒想到總裁更絕,直接把鬼困在了夢裡。
陸閒閒抬手,投下的陰影覆蓋住了梁故淵的臉。
摘掉眼鏡後,他整個人在燈光下斯文又溫和,右眼尾正下方兩指處的小痣格外明顯,眼型長而深邃,各方麵來說都是個帥哥。
手懸於上方,影子曖昧的劃過他的鎖骨,遮住他的臉,隨後陸閒閒五指迅速結出一個印,影子上居然蒸騰出一陣黑霧,三個倒黴鬼被他一把揪了出來。
白衣鬼哭的梨花帶雨:好可怕,我快被戳成篩子了,嗚嗚嗚。
陸閒閒還是頭一次見害人厲鬼能哭得這麼慘的。
紅衣鬼:多……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嗯?哎——
啪的一聲拉開窗戶,仨鬼被他團吧團吧,以一個標準的姿勢從窗戶口直接丟了出去。
“原來丟鐵餅是這種感覺。”陸閒閒摸著下巴思考,而後對著外麵說道:“彆再來這裡了。投胎去吧。”
三隻鬼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要是總裁醒著,一定很有興趣來算一下拋物線解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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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三百米外,剛出門就被砸到腦袋的黑無常,看著腳邊糾糾纏纏團成一坨的仨小鬼陷入沉思。
天上還能掉業績啊。
“小白快來,白撿的KPI啊。唔,好難解開,這仨鬼上輩子屬壓縮包的吧。”
“哪裡來的?”
“不知道,管他呢,現成的業績哎。嘖嘖嘖,至少十年份往上,這怨氣,醬香濃厚。”
白無常遙遙看向遠方,有點憂慮。
最近的怨鬼似乎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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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厲鬼三兄貴的打攪,梁故淵很快醒了,騰的一下起身,正看見窗邊站著的一個背影。
“陸閒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