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人中隻有陸閒閒一人出院了。
病秧子顧落筠早已經被拉回了蘇城,祝西頭還暈著,隻有陸閒閒跟個沒事人一樣來回溜達,還能順手照顧祝西。
“導演,這是野狗咬的嗎?”
祝西看著他後麵麵無表情的梁總裁,“對!”
“可是那天,明明是嬰兒種啊,順著你的胳膊,嗷嗚咬了一口。”
“不是!”
“你看,你胳膊上的青黑是怨氣彌漫,得驅邪,要不然性命不保。”
祝西抖了抖,咬著後槽牙蹦出來倆字兒:“野狗!”
陸閒閒一臉不解地被梁故淵帶走了。
隻有祝西抱著胳膊虛脫在床上,嗚嗚嗚,這怨氣怎麼驅除啊,他晚上悄悄去找陸閒閒給他加戲,能換回來自己一條小命嗎?
要不是梁總裁太難搞,一言不合就撤資,他也不至於嘴硬瞞著撞鬼這事兒啊。
—
縣裡的衛生中心人格外多,吵得梁故淵頭疼。
為什麼不回蘇城再打疫苗呢,不就是幾個小時的事兒嗎?難道他也一氧化碳中毒,腦子缺氧了嗎?
歎口氣,帶著人掛了號打了針,去了休息室等待半小時的觀察期,梁故淵累出一身汗。
兩人並排坐在長椅上,梁故淵用手機遠程遙控助理,陸閒閒則是看著旁邊的母嬰疫苗室。
他聞到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味道——
酸臭的、發黴的味道,而且越來越濃。
陸閒閒皺著眉,把手裡的止血棉簽丟掉,他起身離開。
梁故淵再一轉頭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他皺著眉扶了扶眼鏡,終於在母嬰那一塊區域找到了人。那邊雖然人多,但大多數都是母親和孩子,陸閒閒高出來一截,倒是很顯眼。
“你在這裡乾什麼?來補兒童疫苗?”
“你看那邊。”
梁故淵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那是一個瘦小的男人,蹲在地上,低著頭,眼睛卻向上翻著,四處遊移,一副賊眉鼠眼的德行。
“怎麼了?”
“那裡有個小氣鬼。”
“???”雖然那人長得的確不像個好人,但也不至於直接定性成小氣鬼。
“他會影響到這裡的孩子。”
!!!難道是人販子?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他們倆的目光,站了起來,用手指了指他們,眼神不善。梁故淵蹙起眉,覺得陸閒閒眼光沒錯,這人沒準還真有案底在身上。
突然,那人抽搐了一下,然後一瘸一拐地朝他們走來,動作僵硬,有點像電影裡的喪屍。
“看,他右小腿彎曲不靈活,是因為上他身的那個小氣鬼出了車禍,右小腿被壓折。”
梁故淵看著一臉嚴肅地教育陸閒閒,“有沒有一種可能,在地上蹲了那麼長時間,他是腿麻了。”
“哎?”給陸閒閒整不會了。“可是他真的有問題。”
“對,誰沒問題擱那蹲半個小時不帶換腿的。”
就在陸閒閒還在糾結這人到底是腿麻還是因為小氣鬼的原因時,那男人一個飛撲,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電光火石之間,陸閒閒瞪著眼,右手握拳躍躍欲試之時,梁故淵包住了他的拳頭,堅定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那男人就被梁故淵橫踢出的腿給踹出去兩米。
陸閒閒呆滯地看他鬆開自己的手,然後開始報警。
“抱歉,我隻是不想看到有人受傷。”梁故淵扯了扯領帶,向他解釋。
陸閒閒心裡一動,居然有人會擔心他受傷。自從他入了道門之後,求他救命的人不少,但卻從未有人擔憂他受傷。梁故淵真的是個好人!
就衝這一點,他一定要為梁故淵解開詛咒!
梁故淵:就陸閒閒那個勁兒,他會把那人的頭蓋骨混著腦漿子打成豆腐腦一樣的液體。他不希望每年除夕拎著餃子去橘子裡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男人被踹出去之後居然昏迷了,直接被醫護人員抬走,索性隻是昏迷,並沒有受傷。把事情和警察說清楚之後,兩人離開了。
但並沒有離開醫院。
陸閒閒執意要繼續尋找那什麼小氣鬼,梁故淵怕刺激到他,隻能順著他。
“看,在哪兒!”
梁故淵一臉茫然地跟在陸閒閒身後,啥也沒瞅見。
“讓你看看我捉鬼,沒準有利於你解咒。”
陸閒閒鎖定小氣鬼,距離雖然不遠,但是中間隔了很多小孩子和母親,讓他沒能第一時間衝過去。
小氣鬼又飄到了另一對母子身旁。
“氣死了氣死了,賤女人,居然敢花我的錢,我要讓你們陪我一起下地獄!”
小氣鬼四肢像竹竿一樣,又瘦又長,肩膀佝僂著,偏偏腹部鼓囊囊的,他拖著累贅的肚子,像個蜘蛛一樣攀附在粉色牆壁上。
小氣鬼像螳螂一樣的前肢伸出去,碰到了前麵排隊的一個女人。
女人像被紮了一下似的,迷茫地摸摸脖子,扭過去就看見陸閒閒正舉著手不知道要乾什麼。女人眉毛登時豎了起來,推搡著陸閒閒。
“乾什麼!要死啊你,擠什麼擠!”
“對、對不起。”又是道歉又是鞠躬才總算讓她鬆開手。
小氣鬼桀桀怪笑著,陰暗地盯著那個女人。
陸閒閒隨意一瞥,小氣鬼被嚇了一跳,兩邊的牆都不夠發揮,兩條腿硬生生掄出了七八隻腳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