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上次那個女人的教訓是沒有讓他們認清在這裡,誰才是主人?
但以理看清麵前的男子後一怔,隨即渾身背脊發麻,是那個有著人間殺神之稱的巴比倫高級將領——拉沙爾。
“下去吧。”拉沙爾一揚手,府上管家帶著幾個仆人匆匆下去,木門“咯吱”一聲關上,沉悶厚重的聲響直擊的人心底一顫。
但以理神色緊張的看著麵前的俊美男子,拉沙爾高出他一個頭常年習武的因素,令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即便臉再美麗可那一身嗜血的氣質卻如何也掩蓋不掉,尤其那雙狹長雙眸,似有若無的看人時就像盤旋在黑夜中的禿鷲冷傲孤清又帶著不可阻擋的盛氣逼人,這就是巴比倫戰場最勇猛的大將麼?
耶路撒冷若是有這樣的將才又怎麼會亡國?
想到此,但以理心中不由一陣哀戚。
那神聖光輝的聖殿被尼布甲尼撒下令一把火燒成灰,聖殿裡所有貴重的器皿敬獻給父神的無上功勳都被迦勒底人席卷一空,曾經輝煌虔誠的聖殿再也去而不返,但以理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不忍再想。
“在想什麼?”身後一陣風般迅速等他感覺到有人時,拉沙爾已經從後麵環住他的脖子,將頭至於他的肩處,一隻手捏著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昂頭低沉詢問。
但以理從未如此被人靠近過,不適感鋪天蓋地襲來歪著頭就要躲閃,腦中不由想起之前在路上,這個男人刺殺同鄉女人那天,在他耳邊噴灑熱氣的情景,念及此後背一陣發麻,渾身力道都要被人抽走一半。
太詭異了,他不喜歡被人這樣靠近,就像被人掌控全部!
拉沙爾見他像躲瘟疫一樣躲開自己,意料之中。
隻是他的眼底太過清明,雖有哀戚驚異但對自己卻並不如旁人那樣歇斯底裡的害怕恐懼,這感覺令他覺得新鮮,戰場上彆人聽到他的名字都嚇得站不穩,這個文縐縐的青年人卻還這麼鎮定尤其還在他麵前走神。
“剛才在想什麼?”拉沙爾再次出擊,抬腳走進幾步,將他成功逼至角落,但以理身體抵著後麵柱子,巨大的壓迫感籠罩下來他有一刻得慌亂,是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下巴處好似被電流擊中酥酥麻麻,難以言表。
那高大的身形像座山將他死死罩在裡麵無所遁形,比起害怕恐慌他心底更多的是茫然難堪,一個男人卻被另外一個男人用這種幾近狎/昵的姿態環繞,但以理眼底排斥儘顯,撇過頭不再看。
拉沙爾興味上來心中的瘋狂感一時半會難以消散,見他這麼厭惡自己,心底那抹興奮就越發難以控製,這個青年雖處弱勢絕地但仍舊矜與自持,就算在地牢內依舊是清風朗月不與他人同流合汙,這點倒是有趣的很。
他一把掐住但以理的脖子,慢慢逼近,蓬頭垢麵的臉上那片薄唇顯得那麼惑人,一陣口乾舌燥他低頭想也沒想的就吻上。
但以理渾身僵硬,幾乎是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劊子手在他身上做了什麼,一股巨大的惡心感襲來,對著侵/犯之人就狠狠咬了上去。
“唔?”吃痛後,拉沙爾被迫鬆口,倒退兩步捂著唇,鮮血沾滿雙手,對方使的力道不小一點沒有留情麵,他的唇角已有麻木之感。
“啪——”反手一個耳光,但以理整個人都被打偏過去,拉沙爾惱羞成怒的看著他,目光陰沉像要殺人:“你敢咬我”
一個奴隸,得他青眼從地牢內拉出來給他個飛黃騰達的機會,結果這人這麼不識好歹,居然敢反抗他?
從來沒有人敢反抗他後還能完美置身事外!
這個遊戲到此結束了。
但以理眼底難得露出懼意,耳根泛/紅,襤褸的衣衫在倉皇間落至肩頭,圓潤的肩頭線條流暢的頸子一直延伸到下顎,拉沙爾剛想喚屬下來教訓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奴隸,可看到這裡,心頭忽然一動,硬生生止住了他欲出聲的話語,不喜歡他是嗎?
瞧他現在站在那裡多無助,多絕望,他就這麼放他回地牢,他應該情願被鞭笞也不願意在這裡吧?
溫若動人像春曉之花,他就喜歡把一切美好的東西撕碎了擺在眼前。
這麼想著,他陰沉的笑了大步上前將人一把拽過來扔到旁邊的波斯手工地毯上,終於撞落茶桌上的牛奶果品,但以理看著迎麵倒來的強壯身影,瑟縮嗚咽著。
—— ——
拉沙爾穿好衣服,看著匍匐在地的男子,身體抽搐,眼尾發紅,二十多年第一次品嘗這種滋味,美好青澀,他心底的陰霾散去看著但以理沒有言語,整好衣服便推門離去。
待人走後,但以理睜開眼,想著方才所經曆的地獄般的一切,他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被迫打開自己承/歡於人還是亡了自己國家的敵人,但以理渾身冰冷心底入死灰脫落,不見任何光彩。
“王要建造一道可以直通雲霄的塔,用以彰顯他的絕對功勳,可與天齊。”朝會散後,涅裡格邊走邊對同僚好友聊著此事,王雖登基不久但戰功卓絕,這次圍剿耶路撒冷更是收獲不菲,他要用那些猶太賤民來替他鍛造這座通天塔。
“勞民傷財,卻勞不到我們王城的民傷不到我們王城的財,王這招真厲害,他一定是在將人帶回巴比倫時就已經想到這其中關鍵了。”涅裡格說著眼底都是對尼布甲尼撒的崇拜與敬仰,他出身貧寒,當年從軍在軍隊中亦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小卒子,幸而遇到了王,他將自己一路提拔從百夫長做到千夫長再到現在獨當一麵的大將軍,王對他又再造之恩,就是用儘一輩子也報答不了他的知遇之恩。
涅裡格說了半天,猛而抬眼發現一旁的同伴似乎早已神遊天外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拉沙爾自顧自走著,眼看著前方可不聚焦,他將手伸過去在他眼前晃蕩一圈,毫無反應!
搞什麼?
“拉沙爾?”涅裡格看著他聲音拔高。
對方這才一怔恍惚抬頭,看著他眼底有一絲尷尬狼狽:“怎,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一路上心不在焉。”涅裡格覺得好友一定有事情瞞著他,這哪裡還像那個有著殺神支撐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將軍?這就是個失魂落魄好像被情人拒絕的鄰家小夥。
“戀愛了?”
“你說什麼?”這句話刺了他一下,拉沙爾立刻跳腳“我怎麼可能戀愛?我要那種無用的東西做什麼?”說完又不屑的嗤了一聲。
涅裡格看著他不出聲了。這反映,有點大啊。
“你剛才跟我說什麼?”回過神,覺得自己失態後拉沙爾立刻找話題結束這荒唐的問答。
“我說王要建造通天塔... ...”
“他是王,他想如何都可以,我們做臣下的就是要無條件的相信他並且支持他。”拉沙爾想到王座上矜貴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自信,光芒萬丈,他眼底的欽佩又多一分。
用耶路撒冷的賤民做苦役,這不是正好嗎?
想到那些賤民,拉沙爾的眸子又暗了幾分,那襤褸桀驁的身體,眼眶裡打著淚卻強忍著不在自己麵前落下的年輕男子。
拉沙爾咽口唾沫,心底沉了沉:“先走了,有事。”
撂下冷硬的一句話,便自行離開了。
涅裡格看著他遠去的背景若有所思:不對勁,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