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女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2 / 2)

沒有靈魂的話本 囿竹 4216 字 10個月前

就在劉鶯珞要轉過目光的那一瞬間,她的餘光看到了坐在亭子裡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人,這一眼,便移不開了目光。那男子閒適地坐在亭子裡看著一本書,身後站著兩個形似隨從的人。男子眉目英挺,氣質寧人,頗有一種運籌帷幄的沉穩。

亭子外也有不少暗送秋波的佳人,可男子不為所動,仍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

劉鶯珞一時看呆了,直到劉夫人喊她去上香的聲音響起。劉鶯絡回過神,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男子,便隨劉母去了主寺廟上香。

劉鶯珞上完香出來一看,亭子裡已沒有了男子的身影。她先是感到失落落的,然後又罵了自己一句,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這失神,怪不知羞的。她定定神,隨著母親回了府。

劉鶯珞和劉夫人剛回到家,就被劉老爺請到了正廳。“爹爹這麼急著叫我們去,有什麼事呀?我們才剛回來,還不得歇息呢。”劉夫人聽到女兒撇撇嘴說的話,怪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你呀,就是被慣壞了。你爹爹素來愛惜你,這般緊急,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去看一看。”

兩人到正廳,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淡定飲茶的劉父。

劉老爺聞聲抬頭對她們說:“來了。此番叫你們前來,是因為有一件事對你們說。”

劉老爺看了一眼自家亭亭玉立的女兒,頗為得意的說:“長順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我前陣子為長順物色了一門好親事。對方是督察院右副督禦史之嫡子,叫原陸,此人不僅長的儀表堂堂,還文武雙全。依我所見,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兒。”

劉鶯珞與劉夫人一聽,具是一驚。

劉鶯珞更是直接氣急出聲:“爹爹,你都沒問過我的意見,怎麼能就直接幫我定下來了呢?雖然原陸名聲在外,可是說到底我都沒見過他,我都不認識人家。”

劉老爺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老神在在的說:“凡事都有個過程,你們現在不認識,日後安排著見了麵自然會熟悉起來。”劉夫人看到一臉怒意的女兒,剛對劉老爺說了一聲夫君,便看到女兒氣急敗壞的走了。

劉夫人憂心忡忡的說:“夫君,這件事是不是太著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長順的脾氣,她不願的事,你怎能逼她去做呢?”

劉老爺站起來攬過了一臉愁容的自家夫人,搖了搖頭說:“我劉家現在經商,財力一天比一天大,樹大招風,這個世道雖然說太平了不少,但是說到底還是需要官家的支持。再說了,我瞧著原家那小子是個可靠的人,長順嫁到他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劉夫人看到一臉嚴肅的夫君,最終還是閉了嘴。

第二日早上,劉夫人正在閨房裡勸慰鬨脾氣的劉鶯珞。劉鶯珞聽地心不在焉的,腦海中時不時冒出來的是那一日在寺廟中所看到的驚鴻一瞥。

就在這時,映桃慌慌張張的跑回房裡喊道:“小姐,小姐,原公子來拜訪老爺了。就在正廳裡呢。就是那個要和你定親的原陸!”劉鶯珞一聽,坐不住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劉夫人趕忙拉住她:“好閨女,你可不能風風火火的跑到人家麵前去鬨呀,這成何體統?”劉鶯珞轉過頭來說:“母親,您總不能讓我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吧?我就站在屏風後麵看還不成嗎?”劉夫人一聽,無奈的擺擺手,由她走了。

劉鶯珞輕手輕腳地來到正廳,貓著身子藏在屏風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去看座上的人。這一看可把她驚了一下。這不就是那天她在寺廟涼亭中看到的那位公子嗎?雖然今天換了一套更為正式的衣裳,可人依舊是那個人,氣度不減。

未及思量,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劉老爺,此番前來打擾了。晚輩今日拜訪,是想跟劉老爺說明白我與令媛的婚事。雖說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劉老爺與家父也有促成這樁婚事的意向,但是我與令媛素未謀麵,從未有過交集,怕是晚輩不合令媛心意。”

原陸頓了頓,繼續說:“為了不傷兩家和氣,晚輩冒昧想請劉老爺撤回這門親事。”

劉鶯珞一聽完原陸說的話,心裡咯噔了一下,趕忙去看沉吟中的劉老爺。

“既然原公子這般講了,想來也是心裡有主意了。想必是小女無緣於公子……”

“爹爹!唉呀……”沒等劉老爺說完,劉鶯珞倒是急得站到屏風外出了聲,待她看到原陸那張震驚的臉,才驚覺這般過於無禮,便羞得一跺腳跑了。

原陸忙轉身問劉老爺:“這……是令媛?”

劉老爺陪笑道:“讓原公子見笑了,這便是我家小女。”

原陸輕笑道:“劉老爺,實不相瞞,晚輩曾無意中見過令媛一麵。事已至此,不知能否讓晚輩去見一見劉小姐?”

“想不到小女曾經與原公子有過一麵之緣。哈哈,既然今日是小女無理在先,自然是該小女親自給原公子賠個不是。映桃,帶原公子去找你家小姐。”

在映桃的指引下,原陸在劉家後院的花亭裡看到了心上人的背影。

原陸隔著一樹桃花,對站在涼亭裡的人說:“冒昧叨擾劉小姐,是小生失禮了,先在這裡賠個不是。但小生曾無意中見過小姐一麵,心起慕意。小生曾尋小姐芳跡,但未有結果。今日拜訪劉府實屬無奈,但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小生今日才得知那日的女子便是劉小姐。”

原陸再次看了一眼那花亭裡的一抹倩影,揚聲道:“既如今你我已見,婚成與否,靜候小姐佳音。”話畢,行了個禮便走,卻不知站在涼亭裡的人,臉色豔比桃花。

劉鶯珞喃喃自語道:“這個傻子 ,怕是連我爹都知道‘妾有意’了,還靜候佳音,他們巴不得趕快成婚呢。噗嗤,若是日後我告訴你,我也是這般,還不知道你會是何光景呢……”

園子裡的一樹桃花搖搖曳曳,洋洋灑灑的飄落芬芳,那一地的粉紅似乎成了不久之後花亭裡女子的大紅色蓋頭上的一抹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