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第二天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勉強的坐起身,打了個哈欠,就在床上發起了呆。
南辭第三遍叫她起床時,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噢’了聲。
夏安使勁的揉了把臉,迷迷糊糊的穿衣服和鞋子。
等夏安的空檔,南辭再一次的嘴欠挑釁秋綏。
“喂,我說那個誰,你能彆死皮白賴的住在這嗎?”
秋綏懶散的抱著臂靠在院裡的銀信樹上,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把南辭忽略的徹徹底底。
這讓他更加惱火,想到這些天夏安總是跟這個小乞丐走的近,兩人同進同出,都快把他給忘了,話語中不禁帶了些惡劣。
“我和安安之間認識的時間不比你長嗎?你最好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你不配!”
秋綏把玩著手指,微微一愣,隨即輕佻起嘴角。
真是個蠢貨,論認識時間,不是他更早嗎?
記得是三年前的一個冬天,小小的秋綏如往常一樣捧著壞了一個角的破碗站在路邊,周圍零零散散的路人忙趕著回家都沒有注意到他,即使注意到了,也當做沒看見。他穿的單薄,衣服上還有好幾個補丁,雙手被凍的通紅還長了凍瘡,仔細看,臉上還有幾道細小的口子。突然襲來的冷空氣像是要把他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下起了白雪。沒過多久,屋簷和地上被蓋滿了棉被,他打著寒顫,蹲坐在巷子裡,白雪打在他的肩頭化作冰涼的雨水,徹骨的寒冷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秋綏把臉深深的埋在臂膀中。
彆人有家可以回,他沒有;
彆人有相愛的爹娘,他沒有;
他什麼都沒有……
忽然落在身上的雪消失了,雪停了……
他緩緩的抬起頭,就見軟糯糯的小孩子踮著腳費力的為自己撐著傘,她見自己抬頭了,便回以一個甜甜的笑容,秋綏看的呆住了,她好像天使的寶寶啊,竟然比冬日初生的暖陽還要溫暖。
“小哥哥,快起來,地上涼”夏小安軟軟的開口。
秋綏猛的回神,嗓子啞的不像話,他低聲:“謝謝你”
夏小安眉眼彎彎,一雙桃花眼裡裝滿了碎鑽,她把傘柄塞進了秋綏的手裡,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金元寶一並塞給了他。
“小哥哥,拿著,”怕他不收,又補了一句“就當是我日行一善”
說完不等他反應就跑走了,夏小安跑的太快,根本沒注意她腰間的玉佩掉了,秋綏站起身拿起掉在地上的翡翠玉佩,細細摩挲著。
玉佩上刻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字——安。
和夏安第二次見麵時,幾乎是看清她的臉的一瞬間,就認出她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樣的善良。
南辭捏緊拳頭,越看秋綏越覺得他的那個笑有點礙眼。
“我給你些銀兩,你現在就給我滾蛋”意思在明顯不過。
“你讓誰滾蛋呢?”夏安一從門裡出來,就聽見南辭的大放厥詞,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起床氣此時就像火焰蹭蹭往外冒。
南辭楞了一瞬,轉身麵對著夏安。
“怎麼不說了?你剛讓誰滾蛋啊?叫誰乞丐啊?”
他抿著唇不吭聲,眼睛裡如潮水般的委屈,夏安隻當沒看見,裝什麼裝,大魔王還能被彆人欺負了。
她越過南辭走到秋綏的身邊,安慰道:“你彆太在意,南辭隻是說話直,他不壞的”
秋綏根本就不會在意彆人怎麼說他,貶低他,隻是事實而已,他都沒放在心上。
但是夏安為南辭說話的樣子真是太紮眼了。
他斂著情緒,微微的點頭:“我知道”
夏安默默地在心裡為秋綏點讚,真是太有風度了,甩了南某人不知道幾條街,把大男主惹怒了,那天死的都不知道,看你找誰哭去。
夏安扭頭對南辭喊:“還不開點走,你是想和這些向日葵搶陽光嗎?”
南辭變扭的‘哼’了聲跟在他兩的後麵。
南辭算是認清這個秋大尾巴狼綏了,裝,他就是裝!!!他肯定看見了,不告訴自己想讓自己出醜,這筆賬他算是記下了。
“喂,你們等等我”
……
本來想著換位置的,現在想想還是算了,要不然小屁孩肯定認為她和秋綏孤立他,哎~真是長不大。
老夫子在上麵講的唾沫星子亂飛,即使這樣,夏安的眼皮子還是直打顫。
她搖搖頭試著喚醒自己愛學習的靈魂,但還是讓它飛走了,至於飛到哪了,夏安也不知道。
南辭用胳膊肘倒了夏安一下,她立馬坐正,兩人已經到達了某種意義上的默契。
等夫子走後,夏安衝南辭鄭重的點點頭,轉頭又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秋綏淺綠色的瞳孔此時有點深,就像平靜的湖水隨時會炸起層層浪花。
這麼悶熱的天氣裡,夏安硬生生的感受到後背發涼,她縮著腦袋,換個方向繼續睡。
等到醒來時,已經下學了。
她揉著眼睛,趴在桌子上,懶散的不行:“南辭,拉我起來”剛睡醒聲音有點啞,聽起來不像是命令,反倒像撒嬌。
南辭剛想伸手,夏安就已經被秋綏抱起來了,他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頓時就發飆了:“你乾什麼?”
“顯而易見”秋綏淡淡的說。
“你放開她!”
夏安窩在秋綏的懷裡不想動彈,她雙手雙腳並用像隻八爪魚纏在秋綏的身上。
“我不下去,除非……”
“除非什麼?”
夏安輕扯了下嘴角:“除非你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