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山下找回你時就察出蛛絲馬跡,閉關三日亦是在尋找解決之法。”
完了!
秦桑榆哀莫大於心死,閉了閉眼,鼓足勇氣問:“那……”
師尊知不知我不是你疼寵愛惜的小徒兒?
秦桑榆還沒問出口,姬無染就出聲打斷了她未儘之言。
“桑榆,有些事能說破,有些事不能。”她諱莫如深的道,神情高深莫測,難以捉摸。
秦桑榆呐呐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她抿了抿唇,看著昏迷不醒的丁藝,抓著師尊的衣袖,輕聲懇求:“師尊,望舒峰淒冷,徒兒想留下她陪我說說話,可以嗎?”
“自是可以。”
姬無染廣袖一揮,一個巧奪天工的木偶出現在地上,她指尖劃出一道符咒,打入丁藝體內。
丁藝魂體飄起,附在了木偶身上。
木偶的關節變成柔軟的四肢,仿若一個縮成手掌大小的真人。
“收進你的儲物袋中,三日後便能醒。”
秦桑榆動了動僵硬的手指,鑽心的疼,彆提掐訣使用靈力了,短時間內,彎曲都難。
“師尊……”她可憐巴巴的望著姬無染。
姬無染失笑,指尖一動,丁藝小木偶就騰空飛起,鑽進了她的儲物袋。
……
小徒兒疼得全身不能動彈,姬無染便駕馭著飛霜劍布了一個傳送陣,將她和她心心念念的食盒一起送回了房間。
因為師尊的痛感屏蔽符,秦桑榆得以舒舒服服的平躺在床榻上。
姬無染拎著食盒在軟席落座。
她打開食盒,裡麵是晶瑩剔透的糯米糍。
“怎麼突然想到給為師送點心了?”
姬無染拈起一個軟軟糯糯的糯米糍,撐著側臉,遙遙看向床榻上挺屍的秦桑榆。
“這是二師兄的一番心意。”不知道為什麼,經曆了剛才那一出後,秦桑榆對師尊隻剩下說不儘的熟稔,故而也沒像原先演練的那樣甜言蜜語,老老實實的交代。
姬無染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殆儘,就像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速度飛快的將點心扔回食盒裡,然後用衣擺擦了好幾遍手。
“師尊,二師兄忙碌了好久才做好的,你不至於如此避如蛇蠍吧?”秦桑榆痛心不已。
那點心她出了三分之二的力呢!
“你日後能不能不要給你師兄們亂出主意?”姬無染看著秦桑榆,又無可奈何又頭疼。
不給他們出主意,師兄們可能不能留我到三更啊!
秦桑榆也很無奈。
小徒兒油鹽不進,姬無染不能打不能罵,隻能縱著,她整理了下衣擺,起身打算離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祖宗遠一點,省得看著鬨心。
她步子還沒邁開,小徒兒要死不活的聲音就幽幽傳來。
“師尊,你彆走啊,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呢!”
姬無染回眸靜靜的看著天真爛漫不知愁滋味的小徒兒,清澈的眸子澄明通透,似是能看穿一切偽裝。
“小徒兒,你可要想清楚了。”
問了那個問題,那兩個糟心人物纏的人,可就不是她了。
秦桑榆一心隻顧著在兩個蛇精病手裡保命,哪裡懂姬無染這個問題背後的深意,她當即點頭。
姬無染折返到她床前,在床邊坐下,白皙如玉的手指摸了摸小徒兒如綢緞般光滑的青絲,口吻一改先前的複雜,隨意至極,就像是在跟她閒聊一般。
“小徒兒想問什麼?”
秦桑榆一眨不眨的觀察著她的表情,生怕惹惱師尊,字斟句酌的問:“師尊如今是何等修為?”
“大乘大圓滿。”
姬無染輕描淡寫的道出修仙人士上萬年都難以企及的境界。
“師尊明明隻差一步就邁入渡劫期,為何千年來都未有渡劫的動靜?”
姬無染勾唇輕笑,看著秦桑榆的眼神意味不明,她輕啟朱唇,似笑非笑的答:“自是為了等小徒兒一起飛升。”
秦桑榆:“!!!”
這回答震驚秦桑榆一萬年。
她久久都無法回過神。
“師、師尊。”再開口,聲線都顫了顫。
姬無染被小徒兒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逗笑,她點了點小徒兒的眉心,寵溺的道:“想問為師飛升的事啊?”
秦桑榆愣愣點頭。
姬無染收斂了三分笑意,又恢複成高不可攀的謫仙姿態,清冽的嗓音平靜得沒有波瀾。
她不近人情且毫無轉圜餘地的道:“兩月後的仙門大比,徒兒奪得丹修魁首,為師就將飛升之事和盤托出。”
秦桑榆現在靈力都沒掌控熟練,更彆提煉丹了。
她試圖掙紮:“師尊……”
姬無染留給她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
“做不到,就自己去探尋。”
說完她就走了,留下腸子都悔青的秦桑榆。
她就不應該答應宋祁舟問這個問題,現在好了,助攻謝九的任務泡湯,她還離死亡大門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