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師姐真謙虛,宗門上下誰人不知你做的仙器是何等巧奪天工,千金難得呢!”秦桑榆星星眼看著燕南夏,滿眼崇拜。
簪娘耶!某抖才能見到的人,現在活生生站在她眼前,還這麼大方豪爽。
好久沒見到這種小迷妹的崇拜眼神,燕南夏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聯想到峰裡那些美女蛇,對秦桑榆就更加憐愛了。
她輕輕地揉了揉秦桑榆柔軟順滑的發絲,笑容燦爛明媚:“秦小師妹抬愛了。”
這邊姐姐妹妹親密貼貼,那邊宋祁舟和謝九牙都快咬碎了。
不遠處悄摸摸圍觀的其他仙門弟子:真是令人羨慕的同門情啊!
早已看穿一切的禦靈仙宗其他四峰弟子心裡止不住的冷笑。
嗬!
去特麼的同氣連枝!
有本事你們磐岩峰內部價打八折啊!
禦靈仙宗內部流傳著一句不成文的糙理:就是狗上了磐岩峰,也得扒下一層皮。
磐岩峰的仙器,質量上乘,做工精巧,構圖和設計奇思妙想,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們做不出來的。
就是以器修冠絕四大仙門的天機門來了,都得誇讚一句,構思新穎,設計巧妙。
但就是貴。
貴得離譜。
關鍵是,這價錢對宗門內外一視同仁,完全不顧及什麼同門情,給什麼友情價,全都是天價掛牌售賣。
而且做買賣的態度也很囂張,跟峰主尹司容溫溫和和老好人的形象完全相反,峰中每個人都秉持著“愛買買不買拉倒”的信條行事,將表裡不一發揮到了極致。
所以暗地裡,磐岩峰,也被稱為“陰陽峰”。
峰裡一堆老陰陽人了。
……
燕南夏臨走前甚至還想拐帶秦桑榆去磐岩峰住一晚,若不是被宋祁舟和謝九同時以“仙尊不允小師妹在外過夜”打發了,估計秦桑榆此刻就不在望舒峰了。
秦桑榆愛不釋手的把玩著燕南夏臨走時送給她的小玩意兒,心裡再次感歎原身不愧是人見人愛的團寵。
上次在回春峰,藥百草不由分說就送了一堆天材地寶,這次碰見燕南夏也是,不由分說就要送她一張終身VIP體驗卡。
可惜原身離開得突然,不然若是她有什麼心願,秦桑榆還可以幫她了卻一番,也不枉她承了她這麼多的蔭澤。
“小師妹很喜歡這枚幻花珠嗎?”
看秦桑榆盯著燕南夏給的小玩意兒久久回不過神,謝九扯平了唇角,繃著聲線,幽幽的問。
秦桑榆沒有嗅出謝九語氣中暗藏的醋味,熱情的跟他安利:“這枚幻花珠收錄了人界四域四時之景物,會隨機自由組合出奇異美景,用神識掃視,如同身臨其境,真真神奇,二師兄要試試嗎?”
她捧著幻花珠,獻寶一般送到謝九眼前,濕潤的笑眼盈盈閃著晶亮的光,比幻花珠中隨機變換的瑰麗風景更加惹人流連。
謝九漆黑的瞳眸暗色瀲灩,抬起纖細白皙的手指,微涼的指腹不輕不重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怒其不爭的道:“沒見識的,一枚幻花珠而已,瞧你高興的。”
點在額頭上的力道並不重,秦桑榆便也就忽略不計了,謝九不稀罕這種小玩意兒,她就把幻花珠收回了儲物袋。
抬眼瞥了眼夜色,秦桑榆估摸著可以洗洗睡了,抬起手正要作彆兩位師兄,一道裹挾著霜雪之氣的嗓音就在識海中清晰響起。
“速至霜華居。”
是師尊的傳音術。
秦桑榆抬頭,對上大師兄和二師兄同時看過來的視線,立馬明白師尊並非給她一人傳音。
深更半夜,師尊急召,聯想到那道鳳凰急召令,秦桑榆的心沉了沉,眸中染上幾分凝重。
秦桑榆從懷中拿出傳送符,剛要催動,響應師尊的傳召,就感受到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牢牢的盯著她凝聚靈力催動符紙的手。
秦桑榆意會到他們的意思,再沉重的心情不免都裂開了一條縫隙。
她頗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兩位隨地爭風吃醋的做派,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吐槽:“兩位師兄禦劍飛行不知多愜意,何必蹭師妹的傳送符呢?”
宋祁舟瞅了一眼被夜風吹得簌簌亂飛的梨花花瓣,雲淡風輕道:“夜裡禦劍,太冷了。”
謝九垂著眸子從上到下的盯著她,無聲的催促她趕快行動,彆廢話,一副不講理的二大爺樣。
果然隻要這兩位目標一致,在這個修羅場,她就沒有絲毫話語權。
秦桑榆說出那句話已經耗費了所有勇氣,敢怒不敢言的掏出第二張傳送符,一左一右搭在兩人衣袖上,傳送到霜華居前。
師尊已然在霜華居前的四方石桌前等著三位徒弟了。
見他們一同出現,也沒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隻衝著秦桑榆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在她旁邊。
秦桑榆顛顛的就過去了,笑眼彎成兩汪閃著粼粼波光的清泉,純粹的喜悅蕩漾其中。
姬無染替小徒弟整理了一下跑亂了的發絲。
宋祁舟和謝九走過來行了拱手禮,得到師尊允準後,才在石桌另一邊落座。
“師尊深夜喚我們前來,是有什麼事嗎?”宋祁舟恭敬的詢問。
姬無染平靜道:“深夜傳喚,是為仙門大比改製一事。”
秦桑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疑惑的重複:“改製?”
觸及小徒兒的目光,姬無染的神色溫和些許,她解釋道:“今次仙門大比將不采用往屆大比四大仙門各自為戰機製,轉而采用隨機分組團隊戰機製,通過秘境比試對決,決出第一的小組。”
秦桑榆震驚的猛地躥起身,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跟期末考試臨時變成期末考察,甚至還是她最討厭的小組作業有什麼區彆!
她驚惶的看向宋祁舟和謝九,覺得自己小命休矣。
宋祁舟和謝九短暫的愣神後就坦然接受了改製,雖不清楚其中緣由,但既是仙門仙首們共同商定的結果,那就必有他們的考量,他們接受就可。
但看到小師妹反應這麼大,他們心裡平靜下來的情緒又起了些微的波瀾,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隱情嗎?
“小師妹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宋祁舟困惑的看著驚魂未定的秦桑榆。
秦桑榆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崩潰的一巴掌蓋住腦袋,蹲下來嘀嘀咕咕嘟囔:“這樣我不就要從拿丹修魁首變成拿仙門大比前幾了嗎?而且還是隨機分組,要是分到那種混子,我不就完了嗎?這個世界是跟我有仇吧,這麼不想我知道飛升秘密……”
謝九和宋祁舟就這樣神色各異的看著小師妹嘴裡振振有詞的發瘋。
宋祁舟有些擔憂的去看麵色平靜的師尊:“師尊,小師妹她……”
從商討出大比形式那一刻起,姬無染就預料到了自家小徒兒的反應,看著小徒兒絕望崩潰的模樣,她甚至還有心情品一品麵前的茶水。
“無礙。”
兩個字輕飄飄落下,換來小徒兒紅著眼眶的怨念一眼。
姬無染眉間的冰淩都柔和了,她安撫的摸摸小徒兒的頭,輕聲道:“你運氣慣來不錯,定會匹配到很好的隊友。”
深知小組作業尿性的秦桑榆完全沒有被安慰到,露出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笑容。
“師尊,每年參加仙門大比的弟子不說上萬,也有千人,若是通過秘境比試,是否過於耗時耗力,大動乾戈?”宋祁舟不忍小師妹如此憂愁,指出這種比試存在的疏漏。
“因是初次嘗試,故而本次比試,隻有金丹修為之上、元嬰之下的弟子有資格報名參試。”姬無染說出補充條款。
仙門內部弟子和小宗門弟子,加上各地的散修,那也是一個不小的弟子群體啊!
贏得機會更小了。
秦桑榆淒淒慘慘戚戚的在角落畫圈圈。
畫了一會兒,她想到什麼,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姬無染,一臉欲語還休的期待。
“師尊……”
姬無染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留情麵的打斷道:“第一就是第一,唯有此事不可商量。”
秦桑榆如喪考批的癱軟下來,像是一條失去生機的鹹魚,被生活這個反複無常的太陽曬得乾癟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