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裡的一朵蓮花 於茉的工作依然……(2 / 2)

蓮花往事 rosemary525 8822 字 10個月前

祁連把她的小表情看在眼裡,安撫她:“不要緊,都是很熟的朋友,你要不想說話就低頭吃你的。來吧,怕什麼。”

他的眼神太有說服力,於茉這天有點留戀人間煙火,於是邁步跟上。

江源幾個看見祁連大步走向一個女人,和她低頭站在一起說話,他們麵麵相覷。

江源第一個忍不住:“我X!這是認識的還是搭訕?”

祁帥見過於茉,這樣的女人想忘了都難,“應該是認識的,這個女的和他住一個小區。”

江源問祁帥,“你見過他這個樣子嗎?”他貧瘠的詞彙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祁連的樣子,隻知道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祁帥搖頭。

老王接話:“鐵樹要開花。”

江源看看朝他們走來的那個女人,說:“我看他要吃苦!”

祁連帶著於茉走到跟前,小波有眼色地從彆桌找來一條凳子遞過來。

祁連接過凳子放在自己凳子旁邊,招呼於茉坐下。對桌上的其他人介紹說:“這是我朋友,於茉,一起吃個飯。”

桌前的幾個男人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

祁連指著大夥介紹了一下。

江源是個塊頭巨大的壯漢,方臉,濃眉,一杯啤酒倒進嘴裡“咕咚”一口就不見。

他旁邊的小波看起來隻有17.8歲,一臉稚氣,劉海長到戳著眼睛。

祁帥這名字讓於茉忍不住浮起笑意,等他看清他的長相,又不得不感慨他父母的先見之明。

祁帥是個長相非常英俊的男人,輪廓深邃,眉骨,鼻子,下頜骨每一樣都恰到好處,於茉很少用英俊來形容一個人,但看到那張臉就浮起這個詞,這張臉當電影明星都夠了,出現在這樣的大排檔很違和。

隻是他膚色偏深,個子不太高。

於茉不著痕跡打量他。

祁連在她第三次抬眼的時候,敲敲她前麵的桌子,問她:“喝點什麼?”他微微轉了下頭,因為坐得近,於茉能感覺到他說話的氣流。

“白開水”她說。

祁連沒想到有人隻喝白開水,他確認“白開水?”

於茉點頭確認。

祁連指使小波,“小波,去倒一杯溫水來。”

小波跳起來往飯店裡跑,邊跑邊提褲子。

祁連又歪頭問她:“吃什麼?”

“羊肉串就行,有個饢最好。”

祁連點頭說:“這些都點了,那先吃著吧。有什麼想吃的就說。”

於茉去接小波遞過來的水,手臂伸到祁連眼前,他看見她把毛衣袖子擼到手肘處,露出一條白嫩嫩像楊柳條的手臂,手腕細得比筷子粗不了多少。

他感覺很熱,悄悄往後挪了挪。

江源喊他:“祁連,問你話呢!祁帥說你不想接石頭城的活?怎麼個說法啊?”

“累!”

“去你媽的,”江流一聽這話就知道祁連不想解釋敷衍呢,他罵他:“你是不是不行了?想當年我們乾寧波那個項目,幾天不睡覺都行,累了扯塊帆布蓋身上,在旁邊躺一兩個小時。你現在跟我說外地都去不了啦?你兒子還沒生呢,彆生不了了。”

於茉聽見祁連在旁邊發出低沉的笑聲。

老王想起個事,他說:“你們還記得我們去馬來西亞那年,祁連差點回不來,被留下當上門女婿那事嗎?早知道現在不行了,當年就應該留下先生個兒子再說。”

江源附和:“對,對,那個馬來西亞的女的叫什麼來著,我記得叫什麼蓮,胸特彆大。”

祁連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了,拿起一雙筷子扔過去,罵道:“差不多得了,知道你能生兒子。”

江源得意地說:“那可不,咱們這一批人裡就我生了孩子。不過你們一個個年紀不小了,都不結婚生孩子也是邪了門。那誰,上次要給你介紹的女的呢?”

老王拿住酒杯把桌子敲得“咚咚”響,說:“來,來,走一個。”

男人們紛紛拿酒杯敲桌子,仰頭,咕咚咕咚喝下去。先頭的話題就沒人再提起。

店裡的小弟端上來羊肉串,盛在一個不鏽鋼的托盤裡,堆得老高,油脂還在滋滋響,一股蛋白質燒焦的香味撲麵而來。

祁連伸手拿了一把,放在於茉麵前的盤子裡,所有鐵簽子尖頭朝外,方便拿取。

他低頭小聲對於茉說:“吃吧,不夠再拿。”

江源看著他對麵的兄弟,大口擼掉一串肉,麵上不露聲色,心裡冷笑,有苦吃了。

老王嘴裡咯吱咯吱咬著肉,想起一事對祁連說:“我聽說最近新來個外地人,乾我們這行的,狂得不得了。到處吹牛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啊。小祁,你聽說了嗎?”

“沒,吹牛逼又不犯法,他想吹就吹唄。要是半年以後他還能吹說明他有點本事。我們這邊一年來來去去多少人,根本不用理。隻要他們不鬨事隨他們去。”

小弟又一趟趟把他們點的食物送上來,一個個托盤堆滿了一張桌子

祁連說話的同時拿過饢撕了一半,放在於茉的盤子裡。

江源感覺自己又噎了一下,不得不喝口啤酒壓壓驚。

於茉覺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羊肉串好吃,咬下去軟嫩不柴,味道層次豐富,吹完一串接著一串,停不下口。

晚風徐徐吹來,不冷也不熱,隻覺得人間美好。

同桌的人歡聲笑語,她一會看看江源像巨獸一樣一口一個腰子,一會偷偷看看祁帥英俊無比的臉,一會看祁連揚起頭,脖頸揚成一條線咕咚咕咚地喝酒,有細小的泡沫掛在他的嘴邊。

她在旁邊看著聽著也跟他們一起嘴角上揚。

祁連坐她身邊,起身或者拿東西有時不小心輕輕拂過她胳膊或者腿,她都覺得無所謂。

有一刻,她和祁連的胳膊同時放在桌上,靠得很近,她看到她自己的像細柳條,軟的,白的,他的像跟乾柴,硬的,黑的。黑白交相輝映,奪人眼球。

祁連看她水杯快空了,低頭問她:“要不要再倒杯水?

她笑嘻嘻地說:“不用,不用。”

也許是她樣子過於歡快,讓祁連詫異地多看了她幾眼。

人間煙火多可親。

飯後大家都散了,都住附近,走兩步就到了。

祁連開車帶於茉回蓮花一區,他先把車停門口車位上。

於茉稀奇地說:“你居然有車位。”

祁連甩上車門,鎖上車,看她一眼,逗她說:“怎麼?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弄一個。”

“我不要,我又不會一直住這裡。我就是聽說特彆難買。”

“那得看誰買。”

“□□楓想讓你幫他買一個。”

祁連看她,目光灼灼,“他跟你說的?讓他自己跟我講。”

“嗯。”

路燈昏暗,照的人影影綽綽,不知道哪裡飄來梔子花的香氣,於茉吸了一鼻子,的確是梔子花,暗香讓破爛的小區也溫柔起來。

“小波為啥不好好穿褲子?”她問。

“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江源天天罵他,後來發現管不了就不管了。”

“這麼說,可能是種愛好吧,就像抽煙喝酒一樣。小孩還挺逗。”

祁連沒有接她的話,起來另外一個話題:“你老偷偷看祁帥乾嘛?”

於茉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想看清楚他的臉,你不覺得他長得帥嗎?”

“不覺得,我又不喜歡男人。然後你就一直盯著男人看?不怕彆人有想法?”

於茉驚詫,“那不至於吧?不過,我都偷偷看了,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因為我長眼睛了。”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燒烤好吃嗎?”

“好吃!”

“那下次再去吃。”

“祁帥為什麼老是低著頭?我跟他說話他也目光躲閃。”

“跟你不熟,他性格比較不一樣。”

他想了想慢慢跟她講祁帥的故事。

“祁帥的媽媽長得特彆好看,村裡人說的,我沒有見過。他一兩歲的時候他媽跟一個廣州來的人跑了,第二年有人說在廣州見過她,他爸就去廣州找,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跟他奶奶長大,以前在村裡閒言碎語太多,彆的小孩也欺負他,他基本不說話也從來不跟人來往。後來我們大了點懂事了,就主動帶著他玩,慢慢才沒人敢欺負他,他才好點。但總歸還是有影響的。”

“他爸是怎麼想的呢,碰到個無情的女人就算了,他居然也可以不管自己的兒子和娘,我覺得最無情的是他。”於茉說。

“不知道,如果是我,就好好乾活,帶好孩子,照顧好老人。可能我心硬,跑了的女人找回來乾什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爸爸特彆愛他媽媽,愛到離不開?”

“扯蛋!誰離開誰不能活?又不是吃奶的嬰兒。”他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