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目光都朝著江懿凝望去,不知江懿凝要做什麼。劉賢一向不怎麼關注這個江家二小姐,隻不過礙著江映月的麵子偶爾討好幾句,送點禮物,但是每次都被江懿凝懟了回去,劉賢覺得大失麵子,從此也不再理會她。沒想到今日,她倒主動上前搭話。
劉子華見到江懿凝為了自己挺身而出,也是一驚,身邊那二人也不由得停住了手腳。劉賢看著江懿凝,也不知道江懿凝肚子裡打的是什麼主意,隻是說:凝妹妹若是要喝,我叫人再去拿些好酒來,這酒是專門為子華準備的,入不了妹妹法眼。
江懿凝不依不饒:反正我也喝不出個所以然,酒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味兒。江懿凝一邊說,一邊走到劉子華麵前,從那二人的手中接過了酒。
劉賢沒有想到這一招,擔心江懿凝真喝了,知道這酒中灌了糞便尿液等醃臢之物,到時候捅到父親那裡給自己惹出麻煩,趕緊上前攔住江懿凝,企圖把那“罪證”奪過來,沒想到江懿凝身手頗為矯捷,劉賢並未得手,然後江懿凝作勢一個趔趄,一股濃重的騷臭味彌漫在後院之中,劉賢叫喊一聲,隻見那壺酒全部灑在了劉賢身上。
江懿凝扮作無辜看著劉賢:啊,世子哥哥,抱歉啊。隻是你這酒——怎麼是這種味道?
劉賢已經顧不上江懿凝,身邊的人也手忙腳亂強忍惡心地為劉賢擦拭身上的汙臟,劉賢也被這臭氣熏天弄得快要嘔吐。江懿凝對劉子華一使眼色,讓劉子華趕緊離開。
江映月見到現場一片狼藉,不怒不喜,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完全不顧劉賢的大呼小叫,江懿凝與劉子華之間的隱秘情愫,她隻是伸伸懶腰道:我倦了,回去歇著了。
劉賢想要去找江懿凝算賬,這時候卻看見江恒帶著吳王走進了後院,也被這後院的一片狼藉震驚。
江恒看到眼前的一切,喝道:你們搞什麼鬼!
江恒隨即對吳王賠不是道:這些孩子不知禮數,搞的烏七八糟,還請王爺恕罪。
吳王環視當下,看到了狼狽的劉賢,站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劉子華,滿臉勝利微笑的江懿凝,再加上對這兩個兒子的了解,心中也大概猜到了發生什麼,但並沒有將他們這些小孩玩意放在心上。而江懿凝見吳王到來,有些欣喜。她一向喜歡英武的大英雄,也將吳王當做心中偶像,吳王平日也喜歡這個憨憨虎虎的小女孩。
江懿凝上前來握住吳王的手笑道:王爺伯伯,你來了。
吳王看著江懿凝,溫柔地說:凝兒,今日怎麼沒有在宴席上見到你呢?是不是又貪玩了?
江懿凝搖搖頭:不餓!我在這裡練武功來著!
江懿凝一指劉子華:子華哥哥陪著我呢,後來世子哥哥來了,非讓我們喝酒,我不小心把酒壺掉在了地上,撒了世子哥哥一身。還望王爺叔叔跟世子哥哥說說,不要怪罪凝兒。
吳王看向劉賢說道:賢兒,發生什麼事了?你聽見凝兒說的話了嗎?劉賢見到吳王如同老鼠見了貓,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隻是低著頭嚅囁:不怪,不怪。
吳王摸摸江懿凝的頭說道:凝兒是好孩子,今後多上叔叔家來做客——
吳王未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江恒笑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咱們兩家若是結了姻緣,以後就不是來叔叔家做客了,江大人,你說是不是?
江恒乾笑著不置可否。
江懿凝也不顧他們說什麼,隻是見自己的計謀得逞,興致勃勃對劉子華使眼色宣告著勝利,而劉子華卻毫無心情。
劉子華看著江懿凝狡黠稚嫩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他早已認定江懿凝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知己,感激之情自不用說,但近日充斥在他心中的是恐懼,若是自己永遠是這般低微,懦弱,他何時才能堂堂正正告訴江懿凝他心中所想?也許想迎娶江懿凝,隻是他心中自作多情的一場綺夢。
吳王等人剛一走,江懿凝還想來向江恒邀功,江恒就對江懿凝橫眉冷對:凝兒,你跟我來!
江懿凝撇撇嘴,知道父親又要教訓她了,但她早已習以為常,並不害怕,假裝跟著江恒後麵,卻趁著江恒不注意拔腿就跑。
江恒怒喝道:凝兒,你上哪去!
江懿凝一邊跑一邊回頭說道:父親,今日三月三,集市上熱鬨極了。今日是凝兒生辰,父親就原諒凝兒,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吧!
江恒無奈,但也知道攔不住她,今日又是她的生日,便由她去了。
江懿凝離去之後,江恒徑直朝著密室走去。他剛到了密室門口,卻發現密室的門半掩著,江恒心中一驚,趕緊推門進去,當看到那少年依舊躺在床上才鬆一口氣。
江恒走到少年床邊,本想問問密室的門怎麼回事,有沒有誰進來,卻發現那少年裹著被子瑟瑟發抖,將很心中起疑,將被子揭開,隻見那少年臉色慘白,似乎受了大刺激。
少年口中喃喃自語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江恒趕緊詢問道:你怎麼了?誰來過了?少年一邊搖頭,一邊口中喃喃自語:有人,有人要殺我!江恒著急,拉過少年:誰,你說誰要殺你!
少年被更加驚恐,說不出話來。江恒看見少年這樣,知道自己太過著急,趕緊放下少年,柔聲安慰:你彆怕,你在這裡沒有人敢動你。你隻要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少年害怕極了,不敢抬頭,隻是伸出手指向窗外:他們,他們找到這裡來了!我看到了!
江恒疑惑地望向外麵,並沒有人來過啊,方才院中隻有幾個孩子打鬨,惹出一場不鹹不淡的爭吵……江恒想到這裡,忽然腦中靈光一現。
江恒轉頭看著床上驚恐地幾近昏厥的少年,說道:是不是吳王?
少年不再說話,閉上眼睛,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在嘴唇上咬出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