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再年輕,也並不擁有英俊的相貌。
可他們的野心——那種來自底層仇恨的原始驅動力,是那麼一致。
他甚至覺得安欣或許一開始便知道些什麼,比試探他之前還要早。
他又想起他對自己說,「我覺得你好辛苦」時,那種充滿同情和悲憫的眼神——自己為什麼一秒破防了呢?
他總能看穿他一樣,是不是警察的本能都這麼厲害的?不得而知。
他冷笑一聲,你是在嘲笑內涵我的投機倒把和自大狂妄嗎?那你在這本書裡,又是什麼樣的角色呢?循循勸導於連從善的神父?木爾侯爵?被他以怨報德的瑞納夫人?
他被自己的猜疑逗笑了。
安欣並不是那麼有心眼的人,更多時候他都更像是初出茅廬倔強又無畏的毛頭小子。
高啟強坐下來,他突然想看看於連的結局是怎麼樣的。
兩個小時過去了,其間高啟盛在睡夢裡囈語,他起來把燈罩朝裡歪了歪。
他大可以直接跳過過程翻到最後,可是他不喜歡這樣,於是揉著發酸的眼睛看了下去。
當斷頭台的刀板落下那一刻,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是了,像他們這樣的人,一定是這個下場。
他把書扔回原處,關上燈。
但他可以有一萬種方法,在這條路上走得更久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