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護衛隊發現多起離奇凶殺案。……其中一名被害人為知名計算機教授……屍體在海邊發現,周身纏滿海草……初步懷疑窒息而死。死亡時間不超24小時……”
畫麵上不斷翻動著死者生前照片和護衛隊勘測現場的圖像。蘇洛仿佛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片刻後,胃裡翻江倒海,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她把著旁邊的連體靠背椅,彎下身乾嘔,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病號,一臉驚悚,連忙退開。
死者她認識。
昨晚那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的小旅館裡,那男人就在對麵房間的玻璃上向她求救。玻璃是普通的玻璃貼了一層快磨掉皮的磨砂貼,如男人那樣靠的那麼近,還是可以看清長相。
尤其男人的死相,屍體被海草層層纏住,嚴密包裹仿佛一個綠粽子。就像那晚的頭發,無論是觸感還是賣相,都太過相似。
蘇洛確認,除了那晚小旅店,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這會是巧合嗎?
突地,她心底升騰出一個十分怪異的想法。如果那晚,她打開門救了男人,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雖然大概率她打不開那扇門,也不一定有能力再殺一次無麵人,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殺了。
她什麼都沒有做。
蘇洛額上冒著汗,胃裡的不適升級成了全身心的恐懼和懊惱。昨晚的經曆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會這麼巧,那個男人死亡都不超過24小時,那張臉她還見過。如果是真的,那她沒有殺死無麵人,今天新聞是不是也會通報她的死訊?
那個U盤到底是什麼?!
蘇洛已經出現了耳鳴,她隱隱感覺事情不會那麼輕鬆結束。她像是被一張無形大網給罩住了,而前方的路到底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次她逃出來了,下次呢?如果真有下一次,她又要麵對什麼樣的危險?
蘇洛閉上眼,粗重的喘息著。好不容易因為誤診可以活了,又攤上這種事,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無良小說作者都不敢這麼寫的呀!
一隻冰涼的手搭上她肩頭,蘇洛條件反射般想側身躲過去,那隻手卻如同泰山壓頂紋絲不動,把她半邊身子釘在地上。她轉頭,對上一雙毫無煙火氣的冷眸。
那雙眸子太過冰冷,也太過出塵,明明是在看她,蘇洛卻感覺她眼中沒有自己,沒有萬物,甚至沒有整個世界。那是一種極致的冷寂,也極致的美麗。
蘇洛活了這麼大,從來沒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她的一切都是造物主的恩賜,無法用語言形容。
女人穿著一身古代的素白長袍,長發隨意披散著,宛如從畫上走出的冰山仙女。一手扣著她肩膀,一手握著一柄極細極長的刀。純白刀鞘盤踞著暗金色細長龍紋,從蘇洛的角度去看,還能隱隱看到一個篆體的“龍”字。
聯邦共治國民風開放,穿著恐龍皮到處狂奔的行為藝術家應有儘有,穿著古裝的美女倒也沒那麼稀奇。
蘇洛試探著問:“美女,約嗎,我可以。”
女人:“……”
剛剛女人太惹眼,蘇洛完全沒注意周圍有彆人,這時候看到身前身後被一群黑西裝男給圍了,人人背後朝她,是一種保護姿勢。這麼一大群惹眼的人出現,周圍的人竟然好像看不見一樣,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病患,都沒有向他們投過來一點關注。
蘇洛額上冒汗,估測了下自己逃出去的概率,然後默默的閉嘴。
女人沒有廢話,一記手刀劈了下去,蘇洛立刻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蘇洛被禁錮在病床上,身上貼著膠皮管,屋子裡都是她說不出名的高端機器。她費力轉頭,看到把她擄來的女人正在聽旁邊的醫生彙報情況。
“……身體素質D,肌肉力量A,應激反應表現A,……無x行為史……病體未進行任何基因改造,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作息紊亂、運動過量等問題,她得致死疾病的概率超過90%。”醫生頓了頓,又說:“昏迷測驗生物體智商,有一定誤差,暫時的評級是SSS。”
女人古波不驚的臉上終於產生了一絲波動。
“可以了。”聲音清冷,卻很好聽。
醫生恭敬的退出房間。
蘇洛臉上掛著笑:“讓我猜猜看,我這是被拐到什麼變態研究所,光榮成為一位為國家為人民,默默犧牲死都留不了名的人體內臟供應商,還是免費的,對不對?”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寒冰一般的眸子看她。
蘇洛繼續說:“我鄰居家的表姐的大姨夫的小舅子她侄子的二舅姥爺曾說過,做人要厚道,彆人為你付出什麼,你就得回報什麼。你看你都要掏空我了,是不是得先給點報酬。你隨便扔給我個三五百萬,讓我揮霍三四十年,等我走不動道了,你就把我抬回來,我的身我的心那還不都是你的?”
女人冷眸中閃過戾氣。
蘇洛見她不為所動,十分遺憾的說:“你看你那猴急的樣子,女孩子家家怎麼這麼不矜持呢?雖然我貌美如花,前凸後翹,迷弟迷妹能繞藍星百八十圈,但你要記得,我還是會惦記你的。你永遠是我心口朱砂痣,床頭白月光,我死了都會纏著你,纏著你還不算,還得纏著你全家~”
屋子裡的空氣仿佛都要結了冰。
蘇洛好像沒有感受到,繼續喋喋不休:“來吧,把我揉進懷裡,一點也不用憐惜。我喜歡粗暴一點的。這是心的呼喚,這是愛的奉獻,這是人間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