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會。”龍蟄輕輕抿了口茶水，紅唇白盞，顯得分外分明。青絲微微垂下，掉落在雪白如玉，不染塵埃的脖頸上。蘇洛看著看著，就很想替她把那一縷發絲撥在身後，心裡的氣神奇般的散了不少。

古語有雲，秀色可餐，古語又有雲，美人誤國，古語說的對。

她低下頭，默默喝了口茶。

“你要是再過分，我就會。”

蘇洛的語氣悶悶的，聽上去一點也不霸氣，倒像是撒嬌。龍蟄眸子裡隱了一絲笑意，嘴上依舊殘酷無情：“我要你隱藏任務的全部獎勵。”

蘇洛早有預料，說：“好。”

“我要你跟龍家簽合同，永不背叛。”

蘇洛眯著眼看她，眼中帶著冷意：“你過了。你看我像當家奴的材料？”

“那退而求其次……”龍蟄似乎早有預料，凝眸看她：“我要你永不叛我。”

蘇洛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強了，怎麼好像小兩口要互相山盟海誓一樣？可說這話的人是龍蟄。

從來都一本正經不苟言笑，又這麼坦蕩認真說出這種話，她怎麼也不可能想歪。

難道她還跟妹妹有嫌隙，什麼豪門財產爭奪，親姐妹互相殘殺，需要找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果真是這樣，她也不必找她，隨便雇一個連的雇傭兵效率更高吧？

龍蟄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她，仿佛給她時間做決定。

蘇洛：“這個太寬泛了，你都要我做什麼？”

龍蟄從案子底下拿出一遝合同，遞給她。

蘇洛翻了翻，臉上越來越古怪。好幾頁的蠅頭小字，事無巨細列舉了諸多條款。總結起來就是單方麵的賣身契，不過僅限於浮世任務，她以後所有任務都需要帶著龍蟄，所得的獎勵要優先讓龍蟄挑選，不可與其他浮世會員單方麵聯係，包括官方部門。除此之外，對她的管束也相當寬鬆，並不限製人身自由，且每次任務都會有一百萬的獎勵，龍家也會給她背書。

隻是……

蘇洛指著某一頁說：“什麼叫做不允許私自談戀愛，不得獨自去酒吧KTV等娛樂場所，拒絕黃賭D，每天必須洗澡，衣服一天換一次……居委會大媽都不管這麼多的。”

她憤慨的拍桌子：“龍大小姐，你怕不是要泡我吧？”

哪知道龍蟄幽幽道：“不可以嗎？”

空氣突然凝固，蘇洛感覺她整個人從腳底板燒到了天靈蓋，皮膚都變得發燙。那幾頁合同紙也變得沉重起來。

說實話，蘇洛縱橫花叢這些年，還真沒碰到龍蟄這樣優質的。她一點心思沒有那是假的，但她還有分寸，這位金主姐姐根本不是她這個層次能去觸碰的，一個不留神，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許久，她錯開眸子，喝了口茶，說：“冷笑話講的一點都不好笑，你該去跟你妹妹學學。”

蘇洛本想說句話緩和一下，結果龍蟄並不給她機會，直接語出驚人：“所以你不回我信息，隻回龍鈺的，你更喜歡她？”

“咳咳……”蘇洛差點沒被嗆死，拍了幾下胸脯順氣。心裡想的是這個龍大小姐好像也不怎麼正經，滿嘴跑火車調戲人。這種哀怨的話，被她說出來彆有一番滋味。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一張冰山女神臉，一本正經說這種話，威力是加倍的？

她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深入討論，以免這個女人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這合同太苛刻了，得改。”

“好。”龍蟄又從案子下拿出一份合同，這次厚度減了一半。

蘇洛皮笑肉不笑：“你還真是準備充分啊，龍小姐。”

“過獎，蘇小姐。”

過了一會兒，合同看完後，蘇洛抬起頭，問：“你要我做的事到底是什麼？”

龍蟄：“我隻跟自己人談合作。”

言下之意是先簽合同後談事。蘇洛陷入沉思，這一份合同的掣肘更少，除了那些所謂的不允許私自談戀愛什麼的小事，基本沒有什麼限製，而且龍家給予的優厚待遇並沒有減少，甚至每次任務的獎勵都不用上繳，龍家可以用市價選擇性收購，自主選擇權仍然給到自己。

可越是優厚，蘇洛反而越是驚疑，她隱隱覺得龍蟄這樣的人不會做虧本買賣。她真的有那麼大價值拿下這塊餡餅？到底憑什麼？

可如果不答應，龍蟄未必有耐心繼續跟她掰扯，真要魚死網破，吃虧的還是蘇洛。對方也是拿捏好了這些，才有恃無恐。比起被其他人壓榨所付出的代價，龍蟄給的條件太過誘人。

果然，龍蟄放下茶杯，語氣帶了幾分不耐：“不簽？”

蘇洛笑了一下，說：“簽，為什麼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