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鈺一愣,說:“那你們這樣算什麼?互相演?蟄居從來沒有外人進來過,你敢說你深受重傷,大晚上親自把她接過去,不是因為吃醋?小姑娘現在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看你的眼神,都能扯出絲。”
龍蟄撫摸著手邊不染塵的刀鞘,不言不語。她能感覺到刀身在輕微的顫動,在心湖蕩出一圈圈淺淡的漣漪。
演是不可能演的,如果沒有一點好感,她不會給人親近的機會。隻是這份好感摻雜著多少真情,多少利益,多少心動,多少好奇,隻有她自己清楚。
可是蘇洛呢,如果真喜歡她,又是陳醫生又是李婉君,這是把她也當成那些她可以撩完就跑的女人?
咖啡廳內,蘇洛翻著厚厚的資料,眉頭緊鎖,臉色不善。
李婉君的生活軌跡非常規律,她家人多年前就去世了,沒有結過婚,處於獨居狀態。每天除了買菜出門幾乎天天宅在家,沒有朋友沒有鄰居,不跟任何人聯係,是個非常孤僻的人。
從前的李婉君是個性格溫柔靦腆,卻自強不息,充滿陽光的女孩,直到大學遇到了第一任男友,遭遇劈腿,她的性格開始陰鬱,並從那時起寫起了童話。她將現實不可得的美好感情都寫進了書中,寄托她全部感情的童話一經發布就迅速大火,她也成了炙手可熱的童話作者,作品被翻譯成多種語言,一度十分暢銷。
十年前,她遇到了第二個男朋友,感情非常好,卻在談婚論嫁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早有家世。李婉君無法割舍感情,毅然當了小三。卑微的姿態並沒有換來童話般的結局,兩人最終感情不和分手。被感情傷害至深的李婉君,再也無法寫出美好的童話,甚至厭惡與人接觸,徹底封閉了心靈。
蘇洛發誓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女人。她嘗試了各種方法接近李婉君,在她買菜路上偶遇,冒充心理醫生,紮爆她車胎求關注,喬裝算命先生告訴她你有血光之災……然而李婉君隻要見到她,就驚恐的跑開,速度之快,仿佛遭遇狂蟒之災,蘇洛引以為豪的大長腿都追不上那種。
蘇洛已經沒有耐心了,她決定找個機會把她打暈帶走,來個滿清十大酷刑教她做人,說不定她就能文思如泉湧,靈感如尿崩。
下午兩點半,李婉君準時來到咖啡廳喝咖啡。
每天同一個位置,同一款咖啡,同一個時間,李婉君已經堅持了近十年。她充滿麻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許是平時的表情不多,她臉上沒有明顯的皺紋,顯得十分年輕。
蘇洛靜靜的看了一會,微微抬起屁股,準備起身去她身邊。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一個穿著普通學生裝的男人一屁股坐到李婉君身邊,在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用一個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李婉君就暈了過去。因為男人的動作太快,又沒有什麼聲響,並沒有引起咖啡廳其他人的注意。
隨後男人給李婉君戴上了個帽子,將一張紙鈔放在了桌子上,半抱著她走出了咖啡廳。
男人似乎是經常乾這種事,手臂力量很大,竟然一隻胳膊就能讓李婉君雙腳輕微懸空,就好像靠在他懷裡走路一樣。
蘇洛挑挑眉,迅速跟了上去。
悠長的廢棄巷子裡,男人抱著李婉君快速穿梭著,他越走越快,腳步形同鬼魅。蘇洛起初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後來乾脆用跑的。兩人你追我趕來到了一處死胡同,男人回過神,望向蘇洛。
兩個人都帶著大大的口罩,看不清容貌。男人用陰鬱的目光掃視著蘇洛,開口說:“朋友,不要多管閒事。”
蘇洛哐哐拍胸脯,義正言辭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事關一個女孩子清白,你竟然稱之為閒事?我作為新時代女性,聽到這句話心酸止不住的往外流。在和諧文明發展的今天,竟然還有人做出這種事而不心懷愧疚!為了糾正你的價值觀,為了庚城繁榮昌盛,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我怎麼能見死不救!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
男人一臉懵逼,心想怕不是碰到個傻子。
趁他愣神的功夫,蘇洛已經迅速接近。男人反應同樣不弱,退後一步,把李婉君放在牆邊。手一翻,一把精致的青銅短劍憑空出現在手中,對著蘇洛劈砍而去。
是會員!
蘇洛目光一凝,身形迅速扭轉,險險避開青銅短劍,手中板磚回拍。隻聽一聲極為刺耳的摩擦聲,青銅短劍劃過板磚,濺出火星。
蘇洛餘光一掃,發現拍鬼砸人無往不利的板磚,竟生生被青銅短劍劃出了一道深痕。男人手中短劍絲毫沒有受損,餘勢不減刺向蘇洛手臂。兩人距離太近,蘇洛已來不及回避,直接揮磚就砸,短劍劃破皮膚,飆出一道鮮血,而板磚隻堪堪砸到男人肩膀。
男人肩膀隻是稍微沉了一下,就像是鋼筋鐵骨一樣,稍微聳肩,一股大力將板磚彈開。蘇洛後退了兩步,直接撞到牆上。耳畔風聲驟起,她下意識一躲,青銅短劍擦著頭皮插進牆裡。蘇洛忍著手臂劇痛,屈膝頂上男人下腹。一股明顯不屬於人類的巨大的反震力差點把她膝蓋震碎,當即出了一身冷汗,身形微滯的瞬間,青銅短劍已經如切豆腐一樣把牆體切開,一路劃向她的腦袋。
蘇洛眼中的短劍快速放大,閃著寒芒的劍刃割開一縷發絲,輕飄下落浮在眼前。死亡的陰影撲麵而來,她就仿佛被打開了某種機關,整個人突破了人體反應的極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開短劍的進攻,發絲輕揚間,半身回旋,板磚凶猛的砸到男人頭部。
男人似乎根本沒想到對方還能反擊,猝然間被一股巨大力量直接拍飛,腳步踉蹌了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額角黏膩,頭暈眼花。
男人抹了把腦袋,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手指沾上的血液,目光終於認真了起來。
“你是哪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