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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出院諒也沒再見到琴酒,從東京去大阪,除了幾件正好當季的衣服也沒什麼好拿的,諒的衣服大多是貝爾摩德安排的,多得數不清,就連他喜歡的那些小說,現在他的小獨棟裡也都有了,甚至還要更多。
他隻帶了一隻尺寸不大的箱子,還有一把貝斯,路上是龍舌蘭開車,今天水無憐奈有節目,龍舌蘭似乎對自己突然變成了開車小弟適應良好,
路程不算短,諒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的時候陽光還很耀眼,車開得快但是平穩,路邊綠化帶蔥蔥籠籠。
諒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夢裡夢到了以前蹭針灸課時候,頭發花白的老教授,嘴巴一張一合的,但是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然後他看到夢裡的自己舉起手槍,槍口對麵變成了柯南。
他被驚醒過來,懷裡的□□有點硌人,這玩意是上次琴酒塞給他的,本來沒打算帶著,但是畢竟是自己一個人出去住,說不準什麼時候還會被酒廠的同僚找上門,還是帶去大阪好了。
諒把□□塞進臥室的抽屜後,才鬆了一口氣,小樓的裝修風格實在很像某個在牆上用槍子兒畫笑臉的偵探的家,反正都叫貝克街偵探事務所了,諒索性在二樓的門上又加了221B的門牌和門環,還故意把門環歪了過來。
諒滿意的拍拍手,嗯,有那味兒了,希望他能招到一位卷毛偵探。
隨即他又想到了鬆田陣平,果然小卷子都是好人,然而這話在腦內還沒說完,一個金發小卷子闖進了他的腦海,毀掉了小卷子的濾鏡,諒忍不住用手按了一下眼睛,萬惡的雅文邑。
因為這個男人,他做了好幾回噩夢了,估計今晚夢裡又是他。
收拾好臥室,諒洗了個澡然後趴在陽台看日落,然後他就跟對麵酒屋前一個人對上了視線,那個人懷裡倒著另一個人,似乎已經死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扭回頭把一把匕首捅穿一個塊狀物,又對著心臟插了下去,諒覺得自己脖子上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了。
他連滾帶爬的從陽台爬起來,伸手摸到門把手的一刻,諒腦子裡閃過樓下的場景,這邊沒有什麼出租車,而對方很結實,可以輕鬆的把刀捅進成年人被堅硬肋骨保護著的心臟,他跑不過對方。
下一秒,諒反手把門鎖死,這時家裡的家具真是中看不中用,除了椅子都是他一個人挪不動的,他用椅子抵住門,然後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鬆田陣平給他的那個號碼,“拜托……接電話,快接電話……”然而電話那端隻是傳來有規律的信號聲,沒有人接。
諒從抽屜裡拿出那把□□,然後鑽進了衣櫃裡,一手握槍指著櫃門,另一隻手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我看到了一個人殺人!他看到我了!我的地址是……”諒立刻報出了自己的地址,“救命!救我!”
在等待警察的時間裡,諒不是沒有考慮過找組織的人,但是一想到如果找組織的人過來,他僅剩的一點自由可能就要沒了,他還是決定靠著手裡的□□壯膽,大阪的警察至少比東京的靠譜。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北白川先生你在嗎?我是搜查一課刑事阪田佑介,我是來保護你的。”
諒從櫃子裡探出頭,但是三樓的門上沒有貓眼,“我在,請稍等一下。”他把□□藏到了空調後殼裡,然後拖開了抵住門的椅子,打開了門。
“唔嗯!”一條毛巾捂住了他的臉,另一隻大手鉗住了他的脖子,糟糕!諒的腿已經開始發軟。
諒順著對方的力道向前倒去,他能感覺到他被這個人接住了,然後被扛了起來,他始終保持著一些感知,感謝他對麻醉不夠敏感的身體,不過能這麼快起作用的大概是□□了。
身體被放在了車上,手腕銬上了手銬,諒雖然身體動彈不得,但是卻清晰的認知到,對方真的是警察,犯人是警察,這可太糟糕了,然而對方下一秒把後座的安全帶給他綁上了。
要知道車在行駛的過程中,躺在後座是很容易滾落下來的,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估計被綁架的人,諒聽著車子發動,對方似乎沒想殺他,否則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那對方要乾嘛?
從車子發動、行駛到再次停下來,他被帶出車子,然後被扛起來,進入電梯,兩次開門聲,他被放在了柔軟的床上,手銬被解開一隻,另一邊被銬在了床頭,然後對方走開了。
再回來的時候,諒感覺到有棉簽沾著水貼上了自己的唇,他聽見對方小聲說:“抱歉。”
大阪的罪犯,本身是警察,被他看到了殺人但是沒有滅口意圖,阪田佑介……所有的信息組合在一起,諒從記憶裡挖出了名柯早期的特彆篇《浪花連續殺人事件》。
諒產生了一個想法,是否可以勸說對方收手?為了人渣把自己的人生賠進去,太不值了。
他掙紮了好幾下,才終於把眼皮抬起來,阪田佑介坐在他麵前,手裡拿著杯子和棉簽,也沒有遮擋自己麵容的意思。
然而睜開眼睛,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怎麼知道對方的計劃,怎麼知道幾十年前的恩怨,而且他看到了一雙充滿愧疚但意外的還很堅定的眼睛。
“請彆害怕。”阪田佑介把杯子放下,往後挪了挪椅子,跟諒保持了一段距離,希望對方不要嚇得尖叫起來,他並不想太過暴力的對待這個年輕人,把對方的嘴巴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