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打斷了他，諒側頭看到純黑的大衣，抬頭看到沒了大衣的琴酒，琴酒似乎對屏幕上的內容並不感興趣，他背對著諒點燃一根香煙。

“將就一下。”這是什麼地方，琴酒比他清楚得多，這裡是不會有什麼毯子的。

諒把自己整個人盤在了椅子上，他比琴酒瘦小很多，琴酒的大衣跟毯子沒什麼區彆，他把資料一直看下去。

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組織對他所學的東西從來都很放縱，他去學一門沒用的專業，就意味著，很多東西即使他看過記住，也不能發揮作用。

可惜，現在坐在這裡的不是北白川諒，而是褚諒，一直到伏特加熱飲進來，才打斷了諒，他摘下眼鏡，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一陣神經性頭痛。

接下來三天諒就沒見過太陽，隻有實在頭痛的時候睡一會，琴酒也看出來他不太舒服，但是這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他們就是在爭分奪秒。

在資料的最後，諒看到了資料截至的時間，剛好是三天前，資料的書寫者雪莉沒有新的更新，諒基本可以確定，雪莉終止研究了。

宮野明美和赤井秀一離開的時間不短，雪莉的信任並沒有受到影響，雪莉為什麼終止研究，宮野明美出事了嗎？諒覺得自己腦子快要轉不動了。

琴酒在確定他都看完以後，帶著他離開了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經過一個滿是水池刑具的房間時，諒下意識地覺得厭惡，他也有些奇怪，明明沒有來過這裡，他繞到了琴酒另一側，琴酒擋住了他的視線。

琴酒的餘光看向諒，見諒似乎並沒有想起什麼，隻是下意識地遠離，便也沒多說什麼，帶著他走向了另一邊。

這是諒第一次見到雪莉，卻不是北白川諒第一次見到她，同樣的，諒能感覺到那種厭憎的情緒，但是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雪莉擅自做主停下了研究，在處決下來之前，她要見你。”這是琴酒給諒的解釋。

出於好奇，諒蹲在雪莉麵前，雪莉低著頭，他看不清她的臉，於是隻能用手把她的臉托起來，雪莉似乎被用了什麼藥，看起來不太清醒，但是她認出了諒，“北白川……真的……忘記……”

諒距離她這麼近，也隻是聽到幾個詞，他本來想再問問，但是在這種非清醒意識下，他總覺得不太安全。

“她注射了吐真劑。”琴酒提醒道。

諒微微皺眉，這種情況有點糟糕啊，他跟雪莉的關係又不好，貿然在琴酒麵前表現出關心，一定會被懷疑的。

他想了想，走到桌上拿起一個燒杯，接了一杯冷水，對著雪莉的臉潑了過去，研究所在地下，本來就冷，突然被冷水一激，雪莉清醒多了。

諒再次蹲在她身邊，“雪莉，我是白蘭地，你見我要做什麼？”他意在提醒雪莉彆亂說話，他覺得原本的身體一定與雪莉有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是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的，包括琴酒。

雪莉笑了，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他的衣兜裡，這個位置剛好能擋住琴酒的視線，而伏特加正背對著他們，雪莉那隻沒有被手銬拷住的手攥住了他的領子，“我會死的，白蘭地，你也會死的……”

沒等諒反應過來，琴酒一巴掌把雪莉的臉打向另一邊，諒趕緊站起來，在琴酒再次動手之前向他走了一步，拉住他的手臂，“算了，彆理這個瘋婆子。”說罷他把手插進兜裡，果然摸到了一張紙條，他的心跳有些緊張。

為了避免跟琴酒的視線接觸，他轉頭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雪莉說：“雪莉，你會不會死取決於組織的決定，跟我沒有關係，而我會不會死，也不勞你關心。”

他轉身大步向外走去，表現出了一副很抗拒跟雪莉繼續溝通的模樣。

琴酒冷冷的看著雪莉，冷笑了一聲，然後也離開了房間，他叮囑伏特加道：“組織的處決下來前，彆讓其他人接觸她，尤其是……貝爾摩德。”

等到琴酒跟上諒的時候，就看到諒站在一個路口發呆，“怎麼了？”

“我沒來過這裡，出口怎麼走。”他剛剛隻顧著甩開琴酒，想要調整一下自己的緊張狀態，根本忘了自己對這裡完全不熟悉。

琴酒嗤笑了一聲，然後走到了他前麵，諒跟在他身後想，這樣最好，出去之前也千萬不要再有什麼對話了。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什麼叫事與願違，琴酒在電梯裡對他說：“雪莉的話，不要放在心上。”

“嗯。”諒點了點頭。

“先送你回去休息，之後你自己返回大阪。”

“嗯。”諒心不在焉。

“你跟警視廳的鬆田陣平很熟？”

“嗯。”諒突然回過神來，稍微有點警惕，不知道琴酒這話是最後通牒還是警告，他怕給鬆田陣平帶來麻煩，於是問道：“啊？還行吧，不可以嗎？”

“你注意分寸。”琴酒淡淡的回道，沒有用槍指著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