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水無憐奈略顯冷淡的打了個招呼。

鬆田陣平也沒多熱情，隻是簡單點了個頭，注意力便回到了諒那邊，“上次聽伊達警官說……”他頓了頓，沒有把綁架的事說出口，“怎麼樣，手腕的傷不嚴重吧？”

諒也明白他大概是水無憐奈這個女生在場，所以沒說的那麼明白，他拉起袖子給鬆田陣平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消下去了，沒什麼事。”

水無憐奈擅長察言觀色，在看到兩人似有省略的聊天後，她便對諒說自己去衛生間，她在衛生間裡照了照鏡子，她剛剛點了一杯基爾，而諒點了一杯尼古拉斯，那是一種以白蘭地調製的雞尾酒，對方的代號大概就是白蘭地。

用這種方式，說明對她而言目前白蘭地還是一個不可對她明說的代號，這就是組織對不同代號成員的權限限製。

可是白蘭地明明是組織的人，看起來卻很弱，而且跟警察也很熟的樣子，那位先生培養這樣的人，是想要安插到日本警方內部嗎？

水無憐奈打算洗一把手，出去再看看，但是當她打開水龍頭就聞到了一股詭異的臭味，她忍不住皺眉，這股臭味實在是太熟悉了，不久前她還聞到過——令人作嘔的屍臭味。

水無憐奈回到卡做的時候，諒被她嚇了一跳，要知道對方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女孩子，她是組織的基爾，更是CIA的諜報員，這種睫毛掛著淚珠，眼眶發紅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要做什麼，但諒見她想要引起注意，還是配合的問，“憐奈姐，怎麼了？”

“我本來想洗一下手，整理一下頭發，但是洗手間但水好臭，太惡心了……”水無憐奈摸出包裡的濕巾擦了擦發梢，“像是金魚死掉後在水裡腐爛的味道。”

這話引起了鬆田陣平的注意，“水無小姐，你是說腐肉的臭味？”

水無憐奈愣了一下，微微搖頭，“我不太清楚腐肉什麼味道，但是有一次我臨時出差，家裡的金魚死了，回到家家裡就彌漫著那種金魚腐爛在魚缸裡的臭味，跟水龍頭流出來的水味道一模一樣，我是不會搞錯的，那種味道聞到一次就忘不了。”

鬆田陣平轉頭看向調酒師，“把你們當班經理叫過來。”

調酒師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被鬆田陣平嚴肅的神情和散發的壓迫感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杯子磕倒台麵上，“什麼？不好意思先生，是酒有什麼問題嗎？您可以先跟我……”

鬆田陣平的警官證在調酒師麵前晃了一下，然後用手扣了扣台麵，“警察，叫你們經理，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

諒看著調酒師屏住了呼吸，脖子微微後縮，下巴收緊，像隻受驚的鴨子，貼著身後的酒櫃快速溜進了裡麵，另一邊的調酒師動作也停下看了過來，酒吧的音樂比較響，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鬆田看起來像是來砸場子的，諒忍不住想，角落裡的保安已經開始聚攏過來，鬆田陣平無所謂的斜了那些人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抬手解開了一顆扣子，順便挽了挽袖子，看著更像砸場子的了。

諒正想說話，忽然肩膀的衣服被人抓了一下，側頭看到了以一種躲避姿態抓著他衣服的水無憐奈，見他回頭，水無憐奈眼睛閃了閃。

諒不太懂這個眼色是什麼意思，但是結合前麵，他忍不住猜測，水無憐奈是不是確定了衛生間裡有屍體，恰好有警官在場，她想讓警官介入此事。

就這麼一下的功夫，酒吧的經理已經到了，對方的表情還算和善，但是嘴角繃的很緊，顯然是不太高興的，但是又得罪不起警察，不得不出麵。

“這位……”

鬆田陣平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阻止了他喊出警官，“我要檢查一下女洗手間，讓女服務員進去清個場。”

酒吧經理大約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他的嘴角抽動，仿佛看到了變態，不，應該說，一般變態也就是偷偷溜進女洗手間，都不會直白地提出要求。

諒的手指不自覺的屈伸了一下，希望隻是意外，而不是會與組織牽扯到的麻煩，否則接觸到的成員越多，對鬆田陣平來說就越危險。

一直以來他都回避著論壇裡關於鬆田陣平可能是酒的言論，今晚也不例外。

為了減少影響，酒吧經理在衛生間門口立了一塊維修暫停使用的牌子，引起了幾個醉酒女生的不滿，經理讓人把她們帶到了員工衛生間。

諒讓水無憐奈留在原地，自己跟著鬆田陣平走了過去，鬆田陣平看了他一眼，沒有製止，諒看到他很自然的從兜裡摸出一雙手套，忍不住問：“你隨身帶這個？”

鬆田陣平無奈的扯了扯手套，拉到手腕以上，“沒辦法，隨時可能遇到案子。”

諒點了點頭，沒有跟著他進去，隻是站在門邊，因為洗手池距離門口很近，他站在這裡也完全可以看清鬆田陣平的動作。

鬆田陣平打開水龍頭，便皺起眉毛，腐肉的味道，他看了酒吧經理一眼，卻轉頭對諒說：“去幫我叫一下同事，他們在那邊角落裡，找佐藤或者高木，告訴他們我這邊有點情況。”

“哦，好。”諒有點期待見到佐藤美和子，高木涉上次已經見過了，於是他小跑過去，沒注意身後鬆田陣平探究的眼神。

“你們酒吧的水箱在哪裡？”他詢問酒吧經理。

酒吧經理掩著鼻子，他也聞到了臭味，後退兩步站在衛生間外麵，聽到問話指了指天花板，“頂樓。”能做經理的人多少有點看人眼光，他猜到大概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而不是警官沒事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