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女聲出現在他頭頂,“時空魔法所有者也不過如此嘛。”
諒木愣愣的仰頭,對上了一雙紅色的眸子,隨著他動作傳來的還有刺啦一聲,他看到小泉紅子慌亂的對他伸出手來,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在危機時刻被激發出來的一樣。
諒落到地上的時候麵前已經沒有了江古田高中,雖然沒有摔得很痛,但是濺了一身水,還有雨水不斷打下來,等他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濕了大半。
忍不住失意體前屈,又是一個雨天啊,諒再給禿子導員和琴酒分彆打了一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後,確定了自己再次來到了橫濱,就在他糾結自己是不是還能再打擾福澤諭吉一次的時候,一個人停在了他麵前。
“撥弦人,是你呀。”
諒也認出了他,“亂步先生。”他也顧不得還淋著雨,便給江戶川亂步鞠了個躬,“抱歉,上次沒來得及跟你和福澤社長道謝就消失了。”
“那到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你離開後著實亂了一陣子呢。”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
這時諒才發現他雖然打著傘,但是衣服也濕了,跟自己弄濕的痕跡差不多,似乎也是摔了一跤,順著江戶川亂步的話轉動思維,諒歪了歪頭,“因為我的能力嗎?撥弦人,這麼稱呼我的?”
江戶川亂步戴上了他的眼鏡,“你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長大樣子,這邊可是已經過了一年了哦,你上次說想見的那個人,如果現在不趕過去的話,也許再也見不到了。”
“織田作之助,你今天見到他了!”諒看著頭頂的天空,不會那麼巧,是織田作之助的死亡之日吧。
江戶川亂步點了點頭,“走吧,我能找到他。”
“誒。”諒愣了一下,其實他自己都還有些迷茫,對方似乎已經提前預知了他要做什麼似的。
“反正就算我不主動帶你去,你一會也要要求的不是嗎?那就節約一些時間好了。”江戶川亂步的眼鏡並沒有摘下來,“我剛好也想再看看你的能力。”
雨停下來以後,諒覺得自己的心情焦灼了起來,江戶川亂步的觀察能力細致入微,他們不斷看到有屍體倒在地上,然後靠近了那棟沐浴在陽光下的建築。
“來得及。”江戶川亂步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想要越過自己的步伐,“戰鬥拖延了他的速度,我們來得及,不要胡亂跑。”
“明白了。”諒繼續跟在江戶川亂步身邊,他來不及思考自己這樣跑去的意義,但是腦子裡都是與織田作之助有關的畫麵,以及紅發男人最後對太宰治說的話,過載的信息引起頭痛,他腳下絆了一下,摔倒。
江戶川亂步也停了下來,在諒站起來以後,他對諒彎著眼睛說:“看來不止我們來了。”
諒趕緊倒了幾口氣上來,他剛剛奔跑的時候完全忘記了之前伊達航教過他的技巧,現在感覺肺部像是撒了一把鋼針似的刺痛,“可以比他更快嗎?”諒問,他知道就算是太宰治也是晚了一步的。
“可以。”江戶川亂步拉住了他的手,“走吧。”
諒不知道江戶川亂步是怎麼做到的,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太宰治的哪怕一片衣角,但是當他們跑進大樓的時候,聽到了還在繼續的槍聲。
諒腦子裡出現了那晚織田作之助把傘遞給他的場景,想起的卻是那句——人生於世,是為了拯救自己。
跑到二樓的時候他看到了太宰治的黑色大衣,但是奔跑似乎了變成了慢動作在他眼前,他太專注的聽著槍聲,沒有注意到江戶川亂步睜開眼睛凝視著他。
他感覺到了強烈的異能波動,不用江戶川亂步指引,他也知道了方向,這次沒有被阻攔,諒不顧肺部的感覺,忽然開口,“亂步先生,這次可能也要先走一步,我會想辦法再見麵跟福澤社長當麵道謝的!”
“我明白了。”江戶川亂步鬆開了他的手。
織田作之助最後一槍出手的時候,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被靜止下來的世界,他聽到一個少年人的聲音,“時停!”
他的身體被撲倒,原本對準心臟的子彈在時間恢複後打進了肩膀了,但是沒有如預想中倒地,身下出現了柔軟的床鋪,頭頂變成了木質結構的天花板,如果不是把他撲倒的少年還在,這仿佛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夢醒了,孩子們都還會跟他打招呼。
肩膀處流出來的血液洇濕了床單,藍色油畫風格的床單染上一大片紅色,少年撐起身體大口喘氣。
織田作之助放開了手裡的槍,聲音一如既往,“為什麼救我?”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諒分不清嘴裡的血腥味來自自己的喉嚨還是浸染了血液味道的空氣,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回答道:“一年前的雨夜,織田先生為我撐過一次傘,我也想,為你,撐一次傘!”這一刻望著織田作之助的眼睛,他忽然福至心靈,“你活著,這就是對我來說的意義。”
織田作之助望著他年輕的眼睛,對方是認真的說出這番話的,被當作錨點的人,也需要有一個自己的錨點才行,他好像有了新的錨點,於是他開口:“我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