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諒也沒磨蹭,到了浴室發現織田作給他準備了一套全新未拆的洗漱用品,泡了個澡起來,反而精神了一點,做化驗時候緊繃的肌肉也都放鬆下來。
他從浴室出來時間剛好,得到了想要的數據,他跟織田作一起上樓,其實他隻有租這棟房子的時候看過二樓,二樓是榻榻米的臥室,房間很寬敞,兩床被子鋪在房間裡也不擁擠。
關燈前還得到了一個抱抱,諒本來都已經很累了,以為自己沾到枕頭就會睡著,沒想到真正躺下後反而睡不著了,他翻了個身有些奇怪的想,難道是自己睡不習慣榻榻米嗎?
“睡不著嗎?”織田作問道。
“我是不是吵……”諒本來還想動一動腿,瞬間僵住了不敢再動。
“沒有,突然換床很不習慣吧。”織田作也不是心無旁騖躺下就能快速入睡的人,他甚至躺下以後都要複盤一下過完的這一天,他伸出手把諒的床鋪往他這邊拽了拽,然後把手壓在了諒放在枕頭邊的手上。
一隻手能有多重呢?很輕,但如果能帶來安全感,那份量就不一樣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人呢?諒覺得織田作好得簡直像一場美夢一樣,他腦子裡忽然響起織田作今天讀過的一句話——
像我這種人,一生就仿佛徘徊於暗夜裡,隻是在這樣的徘徊之中,還是有屬於我自己類似一道光芒的目標,就算是在荒漠中,也有我探索追尋的存在。
他不知道穿過地獄之門,能否到達天堂,然而當他感受到睡意後,一個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諒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以為時間很早,因為上午沒課,他也沒有定上午的鬨鐘,陽光被厚實的窗簾擋著,起來才發現已經十點了。
織田作早就起來了,回去的話還要換女裝,而且明天就要去群馬縣做那個任務,諒想了想乾脆下午請假不去上課了,留在這邊繼續泡在他的專屬實驗室裡。
他檢查過龍舌蘭送來的特效藥,裡麵的藥物成分有不知名類型,似乎是某種激素,對血液中的中性粒細胞、嗜酸性粒細胞、巨噬細都有刺激作用。
他還合成了一份之前雪莉給過他的小藥片,不過他做成了MM豆的樣子,在包裹糖衣之後又包了一層巧克力脆殼,然後又包了一層彩色糖衣,字母M是織田作幫忙畫上去的。
格外平靜又愉快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不想讓龍舌蘭去店裡,所以諒跟他約在了大阪基地附近,因為出門的時候下起雪來,被織田作塞了圍巾和帽子,乾脆就圍上了。
在等龍舌蘭的時候從玻璃窗裡看到自己今天的穿著好像蘭堂,他把鼻尖藏進圍巾裡,看著雪慢慢飄落到腳邊。
還有五分鐘就到約定時間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房車停在他麵前,他愣了一下,看到降下來的車窗裡坐得是龍舌蘭,才拉開車門。
車裡的空調應該早就開了,溫度很高,他上車後就把圍巾和帽子摘了下來,然後坐了一會,把大衣也脫了,龍舌蘭送的藥他沒吃,雖然不發燒了,但是咳嗽和鼻塞的症狀還在持續。
龍舌蘭的電話很多,就算電話不多,諒也不愛搭理他,在後麵玩了一會手機覺得無聊,於是決定把這一路都睡過去,後麵的床有一個可以抽拉的軟隔斷,拉起來就是一個可以不被後視鏡看到的空間。
然而跟龍舌蘭在一輛車裡,根本不可能像跟織田作在一個房間那麼放鬆,他也完全睡不著,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時不時還會咳嗽起來。
午飯是龍舌蘭在便利店買的,吃飯的時候車停了下來,龍舌蘭閒聊的時候說起他以前執行過的任務,諒就放了個耳朵聽他絮叨,就當是收集情報了。
就在諒下午又困又睡不著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收到了琴酒的消息,“盯緊龍舌蘭,彆讓他做蠢事——GIN.”
諒眨了眨眼睛,原本說好的群馬縣會和,現在的意思是隻有他跟龍舌蘭去群馬縣嗎?如果真的隻有他們兩個,那現在聯係青原警官,是不是可以在群馬縣抓住龍舌蘭?
是破綻,或者陷阱,現在龍舌蘭被抓的話,他要怎麼脫身,諒看著車窗外越來越大的雪,默默的思考著,如果交出一個龍舌蘭,而讓自己陷入遭疑的境地的話,是不是得不償失呢?
他簡單的回了琴酒一個OK,連琴酒是否還會在群馬縣跟他會和都沒再多問。
然後撥通了鬆田陣平的電話,那邊接起來的時候有點亂,鬆田陣平說話的節奏也有點快。
“軒尼詩,你那邊好亂。”諒用上了之前從來沒有用過的稱呼。
原本拿著材料匆匆要去審訊室的鬆田陣平一下子站住了,聲音也穩定下來,“啊,案子比較多,有事嗎?”
“沒什麼,就是有點心煩。”諒在後視鏡裡跟龍舌蘭對上了視線,龍舌蘭看了一眼路,又從後視鏡看他,他對著手機那一段的鬆田陣平說道:“心浮氣躁乃大忌,是這樣嗎?”
“沒錯。”鬆田陣平頓了頓,他不知道諒那邊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他身邊有什麼人,但是他下意識的覺得諒不適合在此刻做出什麼決定,他算是直覺係的人,因此說道:“不要做沒有把握的事。”
諒想,也許從他打給鬆田陣平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你說的對,我明白了,差若毫厘,繆以千裡,謝謝。”
掛掉電話以後,諒想,鬆田陣平應該聽出了他的反常,公安大概也有追蹤定位的技術,那邊準備好以後會再打過來吧,他能做到的也隻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