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一線光慢慢從芝華士臉上偏了過去,照在他的肩膀上,芝華士才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對著坐在他腳邊的諒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諒把手搭在芝華士的掌心,借著芝華士的力道站了起來,腿雖然還是像灌了鉛一樣,但是至少不像麵條那麼軟了。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諒問道,朗姆顯然是故意的,既然芝華士今天都沒有帶他回分部,那顯然接下來也不會帶他躲去分部了。
“等,這個任務的時長有限,朗姆不會因為我們停止執行計劃的。”芝華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執行結束,我們就安全了。”
“朗姆為什麼這麼做?”諒有些不能理解,他們明明是一夥的。
“大概是看我摸魚的樣子很不爽吧。”芝華士彎起眼睛,直接向後一倒,整個人躺在了長沙發上,朗姆就是想逼他出手反擊,主動把這個任務做完。
“所以你現在有了充分的理由躺著不乾活了。”諒覺得朗姆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芝華士不僅在情報方麵出色,逃跑本領也是一絕啊。
“當然了,人家隻是柔弱的情報人員呢。”芝華士把重音放在了柔弱兩個字上,“怎麼能跟行動組搶活呢。”
“你不怕先生生氣嗎?”諒問,他接觸過的人,就算是皮斯可也要小心翼翼的應對,防止一眼不慎被朗姆在boss麵前告了黑狀。
芝華士摘掉眼鏡,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如果那位先生對朗姆足夠放心,你們兩個來就好了,何必讓我一起呢。”
諒從芝華士的話中明白了一個道理,大權獨攬要不得,這個道理皮斯可和克裡絲似乎都明白,隻有朗姆還沒意識到這一點,才給了芝華士可操作空間,他們現在的處境,boss大概已經知道了。
在芝華士躺在沙發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的時候,諒又開了一瓶水,他喉嚨和胸口都因為劇烈運動痛得要死。
但是他知道如果運動後不讓腿部的乳酸散開,明天會更難受,萬一再需要逃跑,他邁不開腿,那就成了大累贅了,因此在屋子裡輕手輕腳的活動著。
很快他就發現,芝華士對於朗姆會這麼做應該是早有準備的,這個安全屋雖然小,但是日用品和被子都準備了,食物也準備了很多,冰箱裡除了飲用水、飲料、速食還有一些肉菜和調味料。
就在諒查看冰箱裡有什麼時候,居然還在冰箱的一角發現了一大袋子棒棒糖,這絕對是芝華士準備的無疑了。
但是這次留在這裡的時間比預想中的還要長,吃掉冰箱裡最後一盒素食套餐的時候,芝華士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表示,“沒關係,接下來我們就吃棒棒糖吧。”
“糖吃多了會胃酸的。”諒看著芝華士自顧自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裡說道,“琴酒說了,讓我少跟著你吃垃圾食品,免得把胃吃壞了。”
“哼,琴醬這是汙蔑,棒棒糖怎麼會是垃圾食品呢,什麼都不吃隻會害了他自己。”芝華士滿不在乎的嘴起琴酒來。
不過芝華士雖然嘴上這麼說,到底沒有讓還在發育階段的小崽子吃糖充饑,但是他其實完全沒有廚藝這個技能,就是把菜切成了一鍋菜開始煮。
諒看著鍋裡黏糊糊的紫色菜湯,沉默許久吐槽了一句,“不說是做飯我還以為在煮巫婆湯,打算毒死誰呢。”
“讓我們毒死琴醬吧。”芝華士哼著歌愉快而坦然的說道。
諒眼睛忍不住壓成了死魚眼的樣子,“喂喂,這是可以說的嗎?”諒也很想喊琴酒為琴醬,但是他怕死。
“不瞞你說,我還想毒死那個糟老頭子。”芝華士說著用從鍋裡撈出來的勺子敲了敲鍋。
諒看了看周圍沒有蠟燭,不然他是真的很想給朗姆點蠟了。
芝華士煮好那一鍋蔬菜湯的時候,諒已經餓的肚子叫了好幾輪,但是當他閉著眼睛把碗裡的東西倒進嘴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噦了出來,他本來以為隻是顏色難看,但是勉強能吃,沒想到味道也這麼炸裂。
諒把芝華士趕出廚房,然後連夜做了四菜一湯,除了他做飯的時候要踩著小板凳才能控製住鍋,一切順利,且事實證明,就算他是新手上路,也比芝華士那一鍋巫婆湯強。
“好耶,以後你來做吧!”吃飽喝足的芝華士伸了個懶腰,給自己找個地方舒舒服服的躺著看諒刷碗。
諒的武力根本不足以支配芝華士,因此他不得不刷,不然下頓飯就沒鍋用了,諒把鍋當作芝華士的臉,使勁搓了兩下,然後問道:“你不會做飯買菜乾嘛,還不如都買速食。”
“不是我買的,我把這個房子搞到手的時候,冰箱裡就有的。”芝華士回答。
諒拎著鍋蓋震驚的回頭,“所以你連清都懶得清,直接就用你買的把那些菜擠在角落裡了?”
“哎呀,反正又沒毒,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嘛。”芝華士擺了擺手,表示不要計較這些小事。
諒頓時生出一種心酸感——我六歲來到這個家,養大了芝華士,笑死,根本養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