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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格蘭從水裡撈上來,諒就道:“萊伊呢?你看見他了嗎?”
“B組在搜尋,我的任務是,先帶你離開。”諸伏景光回答道。
諒有點擔心萊伊,萊伊是推開他才摔下去的,蘇格蘭的話,讓他心裡有點不舒服,他抿了抿唇,還是妥協了。
一路上,諒坐在後座看著窗外發呆,諸伏景光從後視鏡裡觀察他,不知道是不是剛從水裡出來的緣故,巴掌大的一張臉十分蒼白,很乖巧的短發滴答滴答得淌著水。
諒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的厲害,腦子裡槍戰的畫麵重合,亂七八糟的,車子在安全屋停下來的時候,諒在後座縮成一團。
“你還好嗎?白蘭地。”諸伏景光停好車,扭過頭問道。
諒模糊的回應了他一聲,諸伏景光又問:“要我送你上去嗎?”把諒送達這個安全屋,他的任務其實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但是他敏銳的察覺到一點機會。
諒努力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諸伏景光一直看著他,肯定會錯過他的反應。
諸伏景光拉開車門伸手扶他的時候,才發現他一直在抖,手冷的像冰塊一樣,被對方握住的瞬間,諒就覺得對方的手好像一杯滾燙的茶,瞬間把熱量傳遞到了他手上。
到了樓上,諸伏景光在多送了他一段後,又多送了他兩步,把他送進了浴室,然後拿出手機開始聯係琴酒,本來想通知他任務完成了,但是琴酒的電話始終沒人接通。
諸伏景光正準備離開,就發現浴室裡好像太安靜了,他思考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白蘭地?”
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他又加重力氣敲了兩下,也提高了聲音,“白蘭地。”
依然是死一樣的寂靜,他擰了一下門把手,意料之中的沒有鎖,少年躺在浴缸裡,水都沒有開,如果不是胸腹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他看起來就像是死了。
諸伏景光立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跟他的手一樣冰,他果斷打開了花灑,把水溫調到一個略熱但不會燙傷的溫度,然後另一隻手繼續給琴酒奪命連環call。
人體突發的低溫症可以用40-44攝氏度的水來複溫,但是有效時間隻有20分鐘,正常來說,他應該立刻把白蘭地送醫院,但是組織顯然不能用正常理論揣測。
水位上來以後,白蘭地的身體開始往下滑,諸伏景光不得不伸出一隻手穿過他的腋下固定住他的位置,防止他嗆水,好在白蘭地對他的觸碰還有反應,他眼皮動了動,然後抓住了他的胳膊。
“白蘭地,你怎麼樣?”
“冷。”諒反應了一下才回答。
“你自己能坐著嗎?我把暖風打開。”諸伏景光道。
諒點了點頭,用手扶住了另一邊扶手,諸伏景光試探著放開手,見他沒有滑下去,才轉身打開了浴室的暖風。
“我的背包裡有藥。”諒的腦子隨著溫度回升逐漸回籠,“□□。”
諸伏景光從他濕答答的包裡翻出很多藥,還好他知道自己吃的藥是什麼,不至於讓他自己猜,“□□口服液。”
“嗯。”諒點頭。
因為是塑封包裝,諸伏景光在房間裡找了一下剪子才弄開,諒一口氣懟進嘴裡,難喝的直皺眉。
諸伏景光伸手摸了摸水裡的溫度,一邊往出放逐漸降溫的水,一邊繼續放熱水,諒看著他的動作腦子裡冒出了一些古怪的念頭。
“怎麼了?”諸伏景光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以為他在抗拒自己的動作,畢竟彼此剛認識的人,就在對方的浴缸裡摸來摸去,確實不太好。
結果諒在意的完全不是這個,他仰頭看向諸伏景光,“一個水池,它分彆有一個進水管道和一個出水管道,已知打開進水管道需要3個小時注滿一池水,打開出水管道需要6個小時放掉一池水。請問,當同時打開兩個管道時需要多少個小時可以灌滿一池子的水?”
“哈?”諸伏景光實在是沒有跟上他的腦回路。
“算了,沒事,我在胡言亂語。”諒覺得自己腦子出毛病了,不然怎麼會想出這麼奇怪的數學題。
“沒關係,答案是6小時。”諸伏景光其實隻是當時愣了一下,在諒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算出來了。
諒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沒想到對方真的會思考他隨口說出來的一個問題,就在他呆的這一秒,蘇格蘭的手機響起來。
“喂?琴酒。”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琴酒看到手機上一堆來自蘇格蘭的電話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蘭地突然失去意識,現在已經醒了。”諸伏景光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白蘭地是患有失溫症嗎?需要帶他去醫院嗎?”
“他現在怎麼樣?”琴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