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並沒有跟夏璿他們一起去市場,謝潯自然也不會去湊熱鬨。
他們在穀場上坐了一會,時嶼看看天氣,眼睛一亮,決定去摸螺螄。
雖然清理起來麻煩,但反正現在也沒彆的事好做,他確實是有點饞五香螺螄了,外麵買的總擔心不乾淨,自己做著吃起來也放心。
他去工具房找了找,換了手套跟膠鞋,拎了個水桶就打算往外走。
謝潯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跟他身後,這時候自然不可能放過跟哥哥獨處的時間,有樣學樣,真把自己當成了幼幼園裡最小的孩子,學著時嶼的樣子換了手套膠鞋,臨了還往肩膀上扛了一個竹竿套著的小網兜。
“哥哥哥哥,你要去哪?”
時嶼腳步一頓,回過頭:“……你連我要去哪都不知道就換了裝備?”
謝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腦袋出了問題,被他這麼直接的問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還是特彆甜的那種:“你去哪我都會跟著你的。”
時嶼突然很想問他那我去死你是不是也要跟著,但一來錄著節目說話要注意分寸,二來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這樣說,謝潯大概會一秒鐘猶豫都沒有的就點頭認真回他“那我也要跟你埋在一起”。
這人有病。
時嶼再一次認識到。
明明就不是個純良溫善的人,偏偏要做出這麼一副無害天真的模樣,刻意討人歡心。
他翻了個白眼,沒搭理謝潯,帶好裝備就要出去。
謝潯卻從民宿牆邊薅了兩隻草帽下來,不由分說地一人頭上扣了一頂:“一會到中午了會很曬,哥哥戴帽子。”
時嶼一怔,在摘下草帽跟就這樣出去之間猶豫了一瞬,還是走了出去。
謝潯看起來興致很高,一路上踩水坑摘野花,一會躥到時嶼身前,一會跟在他身後,倒是不像出來工作的,更像是春日郊遊的小學生,配上他肩膀上那隻引導旗一般的小網兜,更像了。
陽光灑落在兩人身後,鄉間小路邊綠油油一片片生機,時嶼由著他作弄,沒有應和他的心思,但到底也沒敗他興致,就連頭上被他放上油菜花也隻是白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地拍掉。
【啊啊啊啊我要截圖做壁紙!!!】
【太甜了太甜了,我真的要甜暈過去了】
【謝潯原來是這樣的一個小甜甜嗎!他怎麼這麼可愛啊救命】
【你好,我失散多年的老婆和老婆的老公,結婚請邀請我做主座】
山裡溪水清澈,不深,岸邊每隔一段就能看見用石頭或者木板搭建起來的跳板,給村民洗衣服用的。
再早些年,大概村子裡人飲用水也從這取。
時嶼扯著岸邊稍有韌性的雜草緩緩下了水,踩在淺一點的泥地裡。
謝潯在岸上站不住,也要下來。
時嶼便一抬眸,冷冰冰地瞟了他一眼:“老實待著。”
手上還有傷口,現在不怕感染了?騙子。
謝潯腳步一頓,愣了愣神,然後反應過來,抬起自己戴著手套的那隻左手翻著望了望,甕聲甕氣地:“……哦。”
【笑死我了,這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樣】
【謝影帝:老婆凶我,不開心QAQ】
又過了兩秒。
【謝影帝:但是老婆關心我耶!好開心!!!】
岸上明顯很快就自己好轉了情緒的謝影帝低著頭,俯視時嶼,目光灼灼地比頭頂太陽還讓人難以忽視。
時嶼摸了一會螺螄,實在不喜歡這樣被人盯著乾活,壓了壓脾氣,抬頭道:“那邊有枇杷,你去摘點。”
謝潯一怔,突然笑開:“哥哥你想吃枇杷嗎?”
他好開心的樣子,時嶼卻隻是想把人支走,敷衍地“嗯”了一聲:“去摘吧。”
“好。”謝潯點點頭,轉了個身剛走出兩步,又回了過來,皺皺眉,很不放心:“那你小心點,彆往深水區走,彆摔跤了。”
時嶼:“……”
“隻有你才會在山裡摔跤。”他說。
【hhhh被老婆嫌棄的謝影帝的一生】
【笑死我了,要是能穿越回去,謝潯一定打死都不跟凃老師去追兔子了】
【?小謝老師你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擔心你哥?隻有你才有可能摘著枇杷被竹竿打頭吧!】
枇杷樹長得高,但幸好帶了個小網兜,現在又正好是枇杷成熟的季節,竹竿一敲一勾,輕輕鬆鬆便能勾下一整串來。
落地之後謝潯撿起一個,凝神看了看,沒帶紙巾,思考了不過一秒鐘,便用外套下擺蹭了蹭果子擦掉上麵的浮灰,然後嘗了一口。
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