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琢在實驗室和師哥師姐一起做實驗,天天泡實驗室的好像都一個德行,誰也不會多問一句誰的生活。王琢隔壁桌子的師哥說著“damn it!”把一打草稿紙投擲到垃圾桶裡。
師哥看到王琢有些呆呆地盯著垃圾桶的表情,補了一句“這樣做行不通。”就回到位置開始新的實驗了。
王琢想到高中他把摘抄本扔進垃圾桶裡的場景。很平常的一天,大家都在班上忙著自己的事情,而他心裡的某個部分悄悄崩塌了,他在一片忙碌而漠不關心的班級背景板裡,丟掉了他很珍貴的存在。但他沒有師哥那樣轉頭就開始新實驗的魄力,他的心還是很介意,一夜沒睡好,醒來之後他的所有理性都在告訴他,他在後悔但是這樣沒用。好在最後能找回來,但不是所有東西都能被找回來。
在丟本子的前一天他和沈榆發生爭論,後來他再沒敢仔細回憶這段經曆,傷口連稍作凝視都讓他感到疼痛。沈榆跟他一樣疼,並且沈榆的疼痛是他一手造就的。少年驕傲的羽毛散落了一地,他卻沒有任何辦法撿起。他無法給向他尋求答案的人一個結果。隻能說著一遍遍的“真的真的對不起”。
理智和情感一直撕扯著他,遍地都是他的碎片。無論正確與否,太多雙眼睛注視著他。從小被寄予的期待與充滿厚望的要求讓他走偏一步都注定被更大的指責吞噬。
而他不能走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有太多實力強勁的人要與他競爭。他若要需求更好更珍貴的資源,便注定逃不開一場全力以赴的爭奪。再怎麼被人吹捧,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啊。
他比沈榆更貪心。他既希望沈榆能永遠在他失落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出現陪在他的身邊,又希望沈榆永遠不要喜歡他,永遠不要喜歡任何人。
所以後來的任何難過,懊悔,遺憾,痛苦,都是他罪有應得。但沈榆不應該為此受苦。他不想沈榆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