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個星期,陳騁提出要去寺廟燒香,不一定全為高考祈福,更多是盼往後順遂。
陳騁是生意人,每年上香拜佛,不求彆的,求個心安。信或不信,也不過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的辯證罷了。
北京城附近有名頭的寺廟不少,但寺廟內的供奉的佛以及保留建築又各有不同,求什麼去哪求,講究又是一大堆,不了解的還容易搞錯。
往年,陳騁去的都是雍和宮,主求財。
而此次,則去了龍泉寺,龍泉寺位於海澱區在鳳凰嶺那塊去了,主求學業。其中淵源又悠長去了,一兩句說不完。
因為去寺廟是提前說好的,陳裕就把這事同趙祁臨說了。
雖然趙祁臨自那日後又恢複到平日裡的嘻嘻哈哈,但要想徹底忘懷卻不好說。
總之,最後苑媛和趙祁臨都跟著他們一塊去了。
原本的一行三人變成了一行五人,陳騁也沒說什麼,隻讓司機把車換成了車庫裡那輛SUV。
寺廟山門處種著兩株翠柏,尤為高大粗壯,正值夏綠時節,樹葉鬱鬱蔥蔥,遮擋太陽投下片片陰涼。
入內,銀杏和古柏高大挺拔,隨風搖擺,據說這些樹樹齡上千年,再往裡,獨孔古橋保留完整,能從中窺見千年前一角。
海澱高校雲集,大約臨近期末考,能明顯看見大群大學生結伴同行,虔誠跪拜。
一眼望去,全是年輕人,談笑間聊得都是不太能懂的專業名詞。
龍泉寺內又分東西中三院,中院有正殿,東西配殿,天王殿,其中供奉著地藏王菩薩,觀世音菩薩。
陳騁帶他們先去中院上香。
這邊香火挺旺,老遠就能聞見焚香味。
煙霧繚繞間,溫溪抬眼就對上大殿內佛像低垂慈愛的眉眼。
很突然的,溫溪想到四個字,使她頭皮發麻的四個字。
——我佛慈悲。
他們拿過一旁的香,左手拿住香柄,右手覆著,點燃後,舉過耳,與額齊平,在團蒲上跪下。
跪拜的姿態很虔誠,大約溫溪從未有過彆的執念,所求的隻那一個,她甚至在此刻無需思考該求什麼,怎麼求。念頭一起就再想不到其他。
上完香,陳騁讓他們四個自個去逛逛,等會再下山。
抬腳邁出大殿,苑媛問和她同步跨出大殿的趙祁臨。
“哎,你以後想去哪個學校啊?”
趙祁臨聳聳肩,“不知道。”
過了兩秒後,又說:“我想學獸醫專業,反正我家有我姐,況且我對經營公司沒什麼興趣,也經營不好,還不如不去禍害公司了。”
“那你跟你姐說了?”
一說到這,趙祁臨喪氣地耷拉著眉眼,“沒呢。”
“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她不讓我去我也要去。”
“喲,你還挺剛硬,不過,你確定你和你姐麵對麵的時候你能有勇氣開口?你不是最怕你姐了嘛。”苑媛笑。
落後兩步的陳裕也聽到了他們倆的對話,不禁偏頭看向旁邊,“溫溪,你以後想學什麼?”
沒等溫溪回答,他又說:“就在北京待吧。”
無論學什麼專業,都在北京就行。
溫溪笑了笑,反問:“你想去哪?”
陳裕沉聲:“應該還在北京。”
“是嗎?那我應該也在北京。”溫溪說,說完她略快兩步,越過陳裕,朝著不遠處的繼升塔走去。
樹影憧憧,很舒適的環境,溫溪從包裡拿出滴眼液,昂著頭,站在原地不動,手舉起,擠壓瓶身,水滴狀的水珠滾入眼眶,潤澤眼珠。
陳裕站在她身後,隻能看見她脆弱白皙的脖頸,線條柔和的下頜線,漂亮纖細的指。
陳裕匆匆收回視線,手指不自覺捏緊。
“妹妹,你長得好漂亮啊,好可愛哦。”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打扮很中性的女生正站在不遠處,雙手抱於胸前,笑意盈盈盯著她看。
溫溪遽然被誇,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誠然,溫溪長相是偏精致的類型,隻是她骨架小巧,看起來嬌小玲瓏,就顯得可愛。
“謝謝,你也很帥。”溫溪思忖過後的回饋。
“哈哈哈哈哈。”夏凝大笑起來。
仿佛溫溪的話很搞笑。
“妹妹,你真的很有意思哎。”夏凝止住笑,很莫名的,麵前這個看起來蠻有距離感的女生極其和她眼緣。該怎麼形容的呢?
就好像她天生很喜歡麵前這個女生。
溫溪不是很擅長麵對思維跳脫的夏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而陳裕更是在夏凝一接近她時就走了過來擋在她身側。
“妹妹,這不會是你男朋友吧?”夏凝目光在他們倆中來回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