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風刀霜劍。
“寸木哥哥——”
崖上女孩驚恐的喊著,身後巨大的桃樹隨風輕顫,粉色的花瓣四處飄揚。
寸木看著眼前逐漸縮小的桃樹以及女孩兒,眸中滿是不甘。
想他十七年來,為了一個“生”字,熬過了饑荒戰亂,挺過了旱澇暴雪,最後卻栽在了一隻畜生的爪下。
實在是不甘。
眼看著身體的墜落,寸木咬著一口銀牙,要是有來生,他定要抓住那隻該死的大鷹,把它的毛扒光,再折了它那畜生爪子和翅膀,燒堆旺火,將那畜生吃的一乾二淨。
你說你隻鷹你不抓田鼠兔子,你非要抓我這人類,抓不住不說,還給老子扔下懸崖,叔可忍,嬸不可忍!
寸木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眸。
算了,十七年後,他又是一條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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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下,男子長發利落的挽在腦後,用了枝木簪固定,濃眉星眸,那雙眼似有星辰柔情,又若不起波瀾的深潭,任誰看了都容易陷進去。
雖是一身素衣,但那挺拔健碩的身子硬是穿出了仙人之姿。
岑樓斜坐在古亭中,一手搭在石欄上,指腹時有時無的摩挲著茶杯邊沿。
忽然,男子的目光鎖定在古亭下的溪流邊,那裡正趴著一條紫灰色的小蛇,細長的小尾巴隨著溪流擺動著。
腦袋靜靜的拍在石頭上,沒有動靜。
“雙月蛇?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岑樓淺笑低吟。
隻見他腳下一提,身子輕輕落在蛇邊的石頭上,溪流拍打著石頭,濺起了點點水花。
岑樓彎下腰,骨節分明的手指撚起小蛇的七寸處,細細瞧著。
小蛇通體是紫灰色的小小鱗片,腦袋上還有兩道黑色的犄角,眉心處一抹淺紅。
隻是現在沒有任何動靜。
“死了嗎?真是可惜···”岑樓歎道。
寸木隻覺自己的身子被提了起來,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俊美的臉。
“草?我這是死了?見閻王了,還是升仙了?”
粉色的蛇信子吐著,寸木這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話,入耳的隻有嘶嘶聲。
怎麼回事!它想試著伸手抖腿,才發現自己竟然連四肢都沒有了,該不會是摔成人彘了吧。
隻有灰紫色的小尾巴擺動著,蛇腹處還有一條細小的傷口。
岑樓見手中的小東西有了動靜,柔笑著:“看來是受傷了。”
沒等寸木再次掙紮,麵前的男人就拿出了一個錦囊將自己裝了進去。
寸木也配合著四周的黑暗,逐漸失去了意識。
圓月當空,銀色光輝透過窗欞落在了木床上。
寸木再次醒來時,腦袋瓜還有些模糊,睜眼看著頭頂的房頂,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來著,夢裡阿芷妹妹約了自己在經常玩耍的那顆桃樹下,還說有東西想要交給她。
接著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隻大鷹從阿芷妹妹的後麵俯衝而來,當時她為了救下阿芷妹妹,不幸被那畜生勾住了衣袖,隨後墜入了懸崖···
然後看見一仙人,也有可能是閻王,而且當時她還沒有了手腳!
想著,寸木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借著窗口的月光看清了那隻白皙的手臂,又嘗試著動了動腳指頭。
這才呼出口氣,還在還在!好在隻是場夢而已。
這時,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隨即一陣溫熱的氣息呼在頸部,弄得寸木有些癢癢。
她伸手摸了摸,隨即轉過腦袋。
一張清冷俊美的臉就在自己的身側。
隻見此人正麵對著自己,一雙眸子安靜的闔著,卷翹濃密的睫毛,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在枕邊,睡的安穩。
“你誰啊!”寸木方才反應過來,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