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榮幸。”
我伸手搭上薊爍昳邀請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被他牽著走向舞池的中央。
實際上宴會中男女主人跳開場舞的傳統隻是一個形式,並不是要跳完整支舞曲。過了曲子的第一段落,眾人就可以加入進來。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外場的Ton和Lee他們被遮蔽了視線。各式各樣攢動的人頭在考驗我一個人的觀察力,要在平時我會對這樣的挑戰感興趣的。但是保鏢工作不是運動競賽,要儘可能地避免危險地發生,一時的英雄主義隻會為雇主帶來危險。“走吧,人太多了危險。”我放下覆在薊爍昳肩上的手臂。
“恩,好吧。”薊爍昳沒有太多的話,拉上我就準備往舞池外走。
捕捉到薊爍昳臉上閃過的遺憾,我有些過意不去。“Walter,等過一會人少些我們再跳。”
“恩,走吧。”薊爍昳沒有太大的反應,不過拉我的手上加了不少力道。
“看!Amy,真的是她!”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身後的舞池中響起,音量不大但是話語中熱切的態度卻讓人無法忽視。
“該死的!在這種地方遇到熟人!”回頭掃視熱鬨嘈雜的舞池,沒有看見說話的人的影子,大概被擁擠的人群阻礙了腳步吧。就這幾秒鐘的時間,我的腦子裡已經轉開了。我現在的身份是薊家的大小姐,若是使用其他假身份執行任務時認識的人,被當場揭穿了身份可就不是啥精彩的表演了。回味此人的聲音,不算陌生但是任憑我快速搜索記憶也無法順利找到那張對應的麵孔。每每有些頭緒,又會被其他瑣碎的情緒打亂。更不可思議的是我的身體竟然會不由自主地發抖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仿佛鐵鎖勒住了我的脖子。該死的,為什麼我會喘不過氣來?為什麼我在發抖?為什麼我會這麼害怕一個陌生的聲音?
這些問題都在我看清說話的那個人拉著一個女人擠出舞池的一刻迎刃而解。幽靈,那個幾乎搭上我性命的男人,那個差點奪取我所有幸福的罪人,那個拉我在地獄走一遭的惡魔。我終於知道為我會對這個恨之入骨有恐懼無比的男人沒有印象的原因了。我曾花了整整兩個月時間做催眠治療,終於在幾近崩潰的邊緣才將他的麵孔、聲音乃至氣味統統封鎖在不可觸碰的記憶“死角”。我強迫自己做一個患有創傷後選擇性失憶的白癡,隻為能有勇氣像談論彆人的故事一樣平靜地談論那段記憶。不過就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知道我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化為烏有了。對於他的所有記憶就像臭水塘翻湧的沼氣泡一樣爆裂在我的胸口。我拚命用舌頭抵住上顎屏住呼吸才勉強壓抑住嘔吐的欲望。
“Amy,Amy……”感受到我一瞬間的脫力,薊爍環住我的腰將我護在懷裡。意識到自己恍惚中差點暈了過去,我摸索到薊爍昳的手,而後自..虐般地在自己的側腰上猛力一掐。“嗯~”疼得我一激靈,忍不住悶哼哼了一聲。好在效果不錯,疼痛讓我擺脫了暈眩感覺,也算對得起我即將半月不消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