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一早，蘇瑞去醫院看望了張沫的媽媽，印象裡她媽媽是個很愛美的人，蘇瑞每次見到都覺依舊青春年輕，隻是昨日之後，張沫媽媽坐在病床上滿臉憔悴，形容枯槁，眼睛哭腫了，頭發也白了不少。

“阿姨……”蘇瑞站在一旁，將水果放在病床旁，“小沫也希望您好好的，希望您節哀順變。”

張沫媽媽本來是在發神，聞言朝蘇瑞勉強笑了笑：“謝謝你，好孩子，對了，你和小沫是一個學校錄取的是吧？”

蘇瑞沉默地點點頭。

“真好，”張沫媽媽伸出手拍了拍蘇瑞的手臂，“你到時候有什麼新的東西可以告訴阿姨嗎？阿姨想告訴小沫。”說完，她悲從中來，捂著臉忍不住開始哭，蘇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在旁邊靜靜陪著。

蘇瑞本來是想把自己做的小相冊留給張沫媽媽，現在看來還是擔心她睹物思人、過度悲傷，想了想還是下次來再給。

過了一會，警察來到了病房門口，張沫媽媽抹了眼淚，蘇瑞也不好在場，輕輕走了。

……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瞎逛，可能是因為昨晚上的夢，最後來到了小河邊，張沫受害的地方已經被警察清理過一遍，地上的血跡暗沉了不少，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瑞總覺得河水變得比以前更黑，盯久了甚至讓人感到不適，她有些疑惑，繞開警戒線往河岸走去。

張沫的出血量實在可怖，即使到了河岸附近的草地，已經到了警戒線外，仔細看也能看到星星點點的血跡，蘇瑞剛蹲下去，突然一陣巨風攜一些碎葉迎麵吹來，她趕忙閉上眼睛，抬起手擋臉，等到風停，睜開眼時周邊卻是一片漆黑。

……

蘇瑞皺起眉頭，緩緩站起來，剛想走動看看，結果卻聽到周圍突然傳來張沫的聲音：“姐姐……”

“小沫，是你嗎？” 蘇瑞瞬間慌了神，四處張望，“你在哪？”

另一邊也響起了張沫的聲音，隻是聽起來有些不屑：“這就是你最後想到的那位啊？”

蘇瑞正疑惑，眼前突然出現了張沫的影子，她浮在半空，一隻手摸著下巴，打量著蘇瑞，隻是有些黑氣籠罩，眼神不能完全看清，蘇瑞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本能的覺得麵前這個“張沫”有點邪門。

下一秒，另一個“張沫”浮現在了蘇瑞麵前，擋在她和黑氣中間，有些著急地問道：“姐姐，你怎麼跑到河邊來了！”

黑氣張沫不太爽的歎了口氣，攤了攤手說：“小張沫，你姐姐這麼掛記你，乾嘛不讓她陪你？你看你自己，都快沒法維持人形了。”

這麼看來，麵前這個就是真的張沫了，蘇瑞聽見張沫咬牙的聲音，明白她現在確實受到了很嚴重的威脅。

蘇瑞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魂魄，也沒想到二人是這樣達成了“明天見”的承諾。

“怎麼了？”蘇瑞小聲問道，伸出去的手都有些顫抖，“當時沒能幫上你，現在讓我幫幫你吧。”

張沫轉過來，想拉著她，但是想起來自己已經死了，眼神有些黯淡：“沒事的姐姐，我已經不在了，不能把你牽涉進來。”

蘇瑞深呼吸兩口，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沫正想開口說話，後麵那團黑氣嗤笑一聲，很不客氣：“彆在這礙眼了，張沫，都說了，選一個你掛念的人給我，我就可以複活你，現在正是機會，你又不是沒想過，不是嗎？”

看她們被自己打斷，黑影似乎很高興，飄過來端詳了一會蘇瑞，問道：“你去看過張沫媽媽了吧？”

蘇瑞下意識地看向黑影，黑影見自己猜中，有些得意：“那看來是去過了，這可怎麼辦呀小沫，你媽媽把對你的掛念寄存在了這個人身上……”

“這樣即使你媽媽不來看你，你也照樣能換命了，怎麼樣？”

“你直接換了，你媽媽也不知道，何況你和你媽媽關係這麼好，她沒有你也不想活了，那不如直接用她的命換你的，不好嗎？”

聞言，兩人都沉默下來，蘇瑞的臉上寫滿了疑問，但是怕多說多錯，又不想看見黑影，所以隻是看著張沫。

“對不起姐姐，你相信我……”張沫用靈魂摸了摸蘇瑞，笑了一下，“沒關係，我會解決這些的，你回去吧。”

“小沫，如果你真的是小沫，”蘇瑞感覺不到觸感，但是仍然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笑著搖搖頭，“你就是小沫，隻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