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時間好像比現實快，蘇瑞還沒翻完相冊，張沫就又一次出現在了夢裡，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是她的疲倦在看到蘇瑞的時候一掃而空：“姐姐，你一直在這裡嗎？”

蘇瑞聽到她叫自己，飛快收起相冊，故作輕鬆答道：“小沫你來了，啊，是，我發現自己沒法醒來了。”

張沫的表情變得很差，深深歎了口氣：“那你，那你跟我來吧……我不知道你來了之後會發生什麼變化，但是我一定會……至少會讓你脫離這裡。”

會保護你，這樣的話張沫還是不能坦然說出來。

蘇瑞站起來跑到她身邊，摸了摸頭說：“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會再見，不是嗎？你看，雖然實現的方式不同，但是我們不都在第二天見麵了。”

“你說得對，”張沫聞言，勉強笑了笑，“如果我不能打起精神，那就完蛋了。”

說完，兩人一同往前走去，兩個人的靈魂都緊緊挨著，能夠清楚看到邊界，要到的時候，張沫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什麼時候了。”

蘇瑞突然一把拉住張沫的手。

張沫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自己的手：“姐姐，怎麼了？”

拉手是蘇瑞聽到了張沫的話之後下意識的反應，她想到在那天目送的時候，自己心裡麵的糾結與退縮，想到看到張沫屍體的一瞬間，悔恨得想扇自己兩耳光。

“我……”

我什麼呢？蘇瑞有些緊張地看著張沫。

張沫也沒有問什麼，隻是靜靜地和她對視。

蘇瑞想了想，把一本小相冊塞到了張沫手裡。

“這是什麼？“張沫問道。

蘇瑞不好意思的笑了：“這是我本來打算今天想送你的，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不想再後悔了，所以我想提前告訴你。“

張沫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好像想逃跑一樣。

蘇瑞緊緊拉著她的手接著說：

“我喜歡你，小沫，我猜你肯定也知道了……“

“這次要幫你不是作為朋友幫的，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你能幸福，不管是……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

張沫的瞳孔微微放大了，手緊緊攥著相冊，低下了頭，有些難過地說：“其實你不用說出來的……你說出來，我已經死了……我……而且我不是你見到的那樣……“

“謝謝你的喜歡……但是，但是我現在沒辦法回應你的喜歡……”

蘇瑞愣了一下，想著反正說都說了不如多說點的原則，直球道：“不管你生還是死，這都是你，我想讓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在乎你，不管是朋友還是朋友之上，我都非常想你，能見到你已經是很開心了，難道你不想見到我嗎？“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甚至都有點委屈。

“沒有這回事！“張沫抬起頭看著蘇瑞，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其實我也很掛念你……隻是把你牽扯進來我真的很難過，你還喜歡我，我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關係的。“蘇瑞低下身子，緊緊盯著張沫的眼睛，”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想法，想讓你全心意相信我，就像我全心意相信你一樣。“

張沫的腦子一片混亂，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小沫，你聽我說。”蘇瑞捧著張沫的臉，看著她有些失神的樣子，“你不用忌憚著我，不用擔心我，更不要對不起我，那天我沒有送你回去已是釀成大錯，我……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蘇瑞還想說什麼，但是張沫已經背過身去，咬著嘴唇低低的說：“姐姐，等解決完這一切，我們再說吧。”

蘇瑞明白，這是張沫給她的承諾——兩個人都要一起出去。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進去，張沫拿著相冊的手微微顫抖。

“姐姐， “張沫在最後突然小聲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

一陣強光閃過，蘇瑞眯起了眼睛。

再睜眼，麵前居然變成了熟悉的高中教室，蘇瑞站在門外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正好是自己高中的班級，突然教室內傳來了嬉笑的聲音，其中夾雜著蘇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是張沫的聲音。

蘇瑞深呼吸兩口，走進了教室，眼神立馬聚焦在了人群中心的張沫，她穿著製服裙，雙手抱在胸前，靠在自己的桌子旁，笑起來眼睛細細眯著，可能感覺到了視線，張沫也往門口看來，看到蘇瑞就揮了揮手打招呼：“同學你好，你叫什麼呀？“

張沫居然不認識自己，蘇瑞倒是感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她下意識覺得不太能偏離以前的生活，所以像第一天認識張沫那樣，擺了擺手說：“你好，我叫蘇瑞。“

然後走到了張沫背對的位置上坐下，沉默地看起了書。

張沫見狀，也沒有多打擾，又和同學們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