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秦杭邊收拾書包，邊說道：“下個星期就不用給我帶早餐了，下次打賭，要賭一個月的早餐。”

“那可就不一定誰給誰帶了。”程宇看著秦杭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各種資料之間，清清爽爽的臉上看不出疲憊，程宇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象那張熟悉的臉油光滿麵，被學習摧殘的呆滯表情，竟然有點抬不起頭來，不想被秦杭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何幢已經趴在B班門口衝秦杭一個勁地揮手，像哈巴狗見到主人狂搖尾巴一樣，沒人知道知道他為什麼收拾的這麼快，像是踩著放學鈴到門口站崗一樣。

秦杭加快動作，把書塞進書包，幾個跨步就到門口，把何幢推到走廊一邊，說道：“你就在走廊一邊，乖乖等著不好嗎，我收拾慢一點，你還可以等李薇薇出來。”

“我在門口看看你們，你也可以慢點收拾。”何幢眼睛一直往教室裡麵瞟。

“我還要在這個班級上課呢，丟不起這人。”秦杭看何幢根本沒看自己。推著他說道：“走吧走吧。”

“李薇薇還沒出來呢，等會再走。”何幢終於看向秦杭小聲說道，一副乞求的模樣。

“你是等我，還是等李薇薇啊，合著我就是你的幌子。”

“這不是順路嗎，咱倆不是小學就開始一起放學。”

“明天不要催我，你就在這老實待著，我在李薇薇後麵出來。”

“不行，我緊張，我們就當在這裡等程宇，怎麼樣。”

秦杭沒有說什麼，也沒動，行動上表示了讚同。

秦杭和何幢杵在走廊邊上，看著放學的學生紛紛往外走。

程宇斜眼一看便知道怎麼回事，李薇薇剛出去，他後腳就跟了過來。

“這是等誰呢？”程宇明知故問道。

“當，當然是等你啊。”李薇薇一出來，何幢有些心虛得嘴都不利索了。

“李薇薇也順路吧，我們一起走。”秦杭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兄弟說話，幫腔道。

程宇和秦杭默契地放慢了腳步，走在後麵，走廊裡不能並肩走四個人，何幢和李薇薇自然走到了一排，幾個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了校門口。

程宇照例去學校門口買涼皮，其他三人往小區方向走去。

第二天，鬨鐘依舊提前二十分鐘響了起來，程宇睜開迷茫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套了件衣服，走向了鬨哄哄的食堂。

程宇長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高挺的鼻梁，嘴唇很薄，笑起來陽光溫暖，但是不笑，就給人一種冷漠的壓迫感。

此時程宇就沉著一張臉，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難怪被人說起床氣嚴重，而他自己卻不自知，他隻覺得自己剛睡醒反應慢。

雖然早晚已經有些涼意，但是在密密麻麻的排隊的人群中，空氣中彌漫著超標的二氧化碳。讓人透不過氣的悶熱。程宇在這二十分鐘內逐漸暴躁。

終於輪到想程宇，他打包了一份三明治和皮蛋瘦肉粥，擠出排隊的人群，呼吸著外麵的空氣，像是回到水裡的魚，一路小跑回到了教室。

秦杭和每天早上一樣，乾淨清爽的校服，蓬鬆的頭發，被陽光虛化出一層絨邊，程宇看一眼秦杭就像是吃了醒神良藥，一下子就清醒了，就像是那種睡飽了的自然醒，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了起來。

程宇把早餐放在秦杭桌子上，卻發現自己的桌子上也有一份早餐，是黑米粥和甜玉米。

“不是打賭已經結束了，買習慣了。”秦杭看著三明治笑著說道。

“這是你買的。”程宇指了指桌子上的黑米粥和甜玉米。

“嗯，有一點點甜，但不會膩。”秦杭的語氣中竟有一絲絲溫柔。

程宇心中已經開了花，他怎麼知道我愛吃甜的。

秦杭見程宇不說話，解釋道：“上次吃火鍋的時候，看你喜歡吃甜的東西，沒買錯吧。”

“原來你這麼關注我啊。”程宇挑釁一般的看著秦杭。

“是啊。”秦杭毫不示弱的看了過來。

還是程宇先低下頭，敗下陣來，心想，一大早上還讓不讓人好好上課了。

兩個人都毫不客氣的吃起了對方買的早餐。

今天早讀是班主任老師的數學小卷子，程宇的生物鐘已經默認早上就是睡覺的時間，剛看見卷子眼皮就開始打架，然後筆跡逐漸自由。

班主任今天到的早，先現在後門口，悄悄觀察了一下同學們的學習狀態。程宇睡著的樣子自然也逃不過老師的眼睛，老師拍了拍程宇的肩膀，程宇抬頭，一副睡眼惺忪昏昏沉沉的樣子。

李老師拿過他的卷子，不出意外一個字沒有，周圍人都屏住了呼吸，李老師接手這個班以來，老師和學生之間也在默默的試探著彼此的底線，不知道新班任會不會那程宇的事情來立威。

“站起來醒一醒。”沒想到李老師溫柔的說道，一時間班級的氣氛像是滿天的黑雲被吹散，露出一絲柔光，“老師知道你們學習辛苦，困了就自覺站起來，同桌也互相提醒一下。”

從之前彪悍的班主任換成現在溫柔的李老師，大家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快上課前，李老師說道：“數學卷子收起來，數學課講，沒寫完的同學抓緊時間補。”說著看了一眼程宇，“快到國慶節了，學校要舉辦運動會，想讓大家在高強度的學習壓力下，不要放忘記鍛煉身體，程宇同學我就給你報名了，看你是困的樣子，一定是平時沒有好好運動。”

程宇楞了一下，上課鈴響了，老師擺擺手讓他坐下，就出去了，英語老師走上了講台，一絲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他。